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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悠远之原(4)(5 / 7)

毫不心虚,回得大大方方。「说书人也是要先准备的嘛,卖关子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啊!」

「……小气鬼。」徐音不服气的小声嘀咕,接着又向徐透问道:「哥,你知道我为什麽喜欢这个故事吗?」

徐透正在把书收好,漫不经心的回:「为什麽?」

「因为我看不到啊,也哪里都去不了,听了这个故事後,我就可以假装自己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旅程。我最近睡前的时候,都会刻意一直回想故事的内容,看看能不能在梦里t验一样的事。梦里的我可以看得见呢,真好啊。」

徐音垂下头,捏紧了衣摆。

看着这样的她,徐透缓步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让自己和坐着的她齐高。

原本是想握住她的手,却又觉得有些别扭,他并不擅长安慰人。

「你是不是想骗我再多念一点?那之前那本言情呢?这麽快就喜新厌旧了?」

最後,他故意用开朗的语调说,彷佛这样,那些他们所无法控制、无法掌握的事情,就能烟消云散了。

徐音抬起头,虽然她看不见,但声音往往能传达更多容易让人忽略的讯息。她从欢快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逞强。

於是,她也让自己翘起嘴角。

「那个啊……其实我不喜欢,只是透哥念得结结巴巴的太好笑了,我才没有阻止你念完,哈哈哈!」

「你这家伙!」

徐透边喊边伸手过去r0u乱了妹妹的头发,让徐音笑着骂他:「别闹了!」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很好。

徐透不知道这是祈求还是奢望,只知道在徐音用和他一样的语气回应他时,他松了好大一口气。

直到他发现,妹妹的指甲边缘,似乎漫着一点点的黑se斑点。

那是不祥的徵兆。

***

「……哥!透哥!」

徐透被近在耳边的大吼给吓了一跳,回头过去看罪魁祸首时,表情还有些恍惚。

看他这样,身为方才把人吼晕的人,项茂树也有点心虚,辩解道:「因为我喊了很多遍你都没反应,我才叫那麽大声的,真的喊了很多遍!」他强调。

原以为会遭到一顿数落,徐透却不像他预期中的那样对他有意见,他觉得奇怪,却也不敢多问什麽,只是把本来要说的话重复一遍:「今天分信的时候,透哥那里的好几封都分到我这来啦!因为都在附近,我就顺便去送了。我没有回报给上面,但如果下次再没注意的话,可能就会被发现了,要小心喔!」看徐透似乎还没回神,他又关心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心不在焉啊?发生什麽了吗?」

「……没事。」愣了一会儿,徐透才回道。他整个人宛如行屍走r0u。「说完的话,我就走了。」

看着徐透走远的背影,项茂树喃喃道:「……怎麽看都不像没事。」

很多同事都在讨论,最近的徐透有点奇怪。

以往总是最快把信件送完赶回家的人,最近却总是拖拖拉拉的,还有人见到他在路边纳凉,明摆着不是做不完,是在偷懒。这事传到上头耳里,不少人都开始对这位以往工作绩效最好的优良邮差有微词了。

这些,徐透都不在乎。

「哥,你怎麽突然不念了呢?刚刚句子才念到一半呢?」

徐音的话让他回过神来,他说了声「抱歉」後又念了下去,却再度被徐音打断,指出他念到前一句了。

「哥,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也总是回来的好晚,是工作上出了什麽事吗?」徐音忍不住问道。

徐透看着她,目光不自觉的移到她的手上。

这样恶化的速度算快吗?几天前就是一些黑点而已,现在已经有三根手指都是黑se的了。

他闭上眼,不忍再看下去。

「抱歉。」他说,最近的他总是在说这句话,却从不解释理由。

徐音从他的话里也知道他今天大概是不能再继续读下去了,没有勉强他,而是伸手拿来了陶笛,嘴巴对上,试着吹了一个小节的音乐。

「是不是稍微吹得好一些了?」她向哥哥邀功。

徐透看着这样的她,用手臂粗鲁的擦了擦快流出眼眶的泪水。在旁边的镜子里,他的双眼早已通红,幸好这些妹妹都看不见,他唯有此刻庆幸。

「怎麽样呢?」迟迟没等到回覆,徐音再问道。

徐透x1了x1鼻子。「……还是很烂。」

「真的吗?我明明很努力练习了。」

虽然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和刚买回来时相b,确实已经进步不少了。

只是徐透没办法夸奖她,只要一想到花葬可能会在她完美的练完一首曲子之前发生,他就无法好好夸奖她。

徐透低着头,无数次的庆幸着还好徐音看不见,所以不用感受到害怕,却也埋怨她看不见,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甚至无法接上徐音的话,怕说得越多,语气里的动摇就越明显,也尽量减少在家里的时间。

他曾经因为没有看到爸妈最後一面而後悔,但再来一次,他却发现,自己竟懦弱的无法面对。

失去徐音後,他每天送信的人生还有意义吗?还需要读完《环游世界八十天》吗?主角究竟有没有达成任务,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了。

蓦地,他感觉到有人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拂过自己的眼角,那人继续0索着,最後握住了他的手。

「哥,你在哭吗?」徐音问道。

她刚刚都0到了,铁定不能用说谎蒙混过去,徐透只好坦承:「是,但就是砂子飞进眼睛里了。」

徐音没有戳破他,只是摩娑了他的手。「哥,我是不是……快要花葬了呢?」

徐透身子一僵,正想反驳,却被徐音打断:「不用骗我喔,因为看不见,其他的知觉会更敏锐,我刚刚感觉到哥的身t有一瞬间变得很僵y,像是做坏事被发现一样,还有,从几天前开始,这个家就弥漫着一gu像是爸妈花葬前的那种氛围。」

徐透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没想到妹妹虽然看不见,却默默的全知道了。而他的沉默,也相当於承认了方才徐音的猜测。

徐音「嘿嘿」地笑了两下,张开嘴巴,好像想说什麽,又吞了回去。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不要这样说。」徐透很快地斥喝道。

「可是,是我害哥哥这麽为难的。」徐音覆住哥哥的手更用力了。「那种被留下来的感觉,我非常清楚。当爸爸和妈妈花葬的时候,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我很害怕,可是什麽都不敢做也不敢想,连要确认都没有办法。哥哥你回来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终於可以不用一个人等着没有终点的未来了。」

徐透用力的咬紧了自己的下唇,甚至还渗出血来了。他大吼:「我没有为你、为你们做到什麽,我那时候根本就不该离家的,要是我没有走的话!」

「不是哥哥的错喔,事情还是会发生。」徐音抚了抚徐透的手,像是在安抚他。「因为有了哥哥的陪伴,我多了很多勇气,还想着有天想要报恩的,却轮到我了……」

她没接着说,因为徐透扑上去抱住了她,就像他刚回到这个家,发现这里只剩她一个人时,紧紧的拥住了她一样。

徐透在她的背上啜泣,她可以感觉到哥哥的泪水沾sh了她的衣服。

其实他们俩都知道,不是谁在帮助谁,他们从来都是在失去了父母後,彼此扶持、作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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