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自顾自说:“我去看看宝宝,你先休息、你一直休息得早。”柱娘在老家,天黑没多久就睡了,天没亮就起。
二柱在房里,站的累了,留了盏小夜灯,哄宝宝睡。他没换衣服,也不敢碰宝宝身边,就坐在床边,身倾着,手偶尔撑着自己大腿,眼睁睁看知安快睡着了,忽然张着嘴哭,叫了声“pa、pa”,轻轻一声,无比笃定,二柱猛一激灵,还以为嘉宝就在身边。
肯定是以前晚上嘉宝都会去看宝宝,她也就有了印象。二柱想抱起她,又犹豫,最终还是笨拙的手轻拍,毕竟手洗干净了的。可是越拍越哭大声,宝宝小小脸蛋都红了,二柱俯身,嘴一直哄:“不哭啊——不哭,爸爸——爸爸晚点回来。”
知安咳嗽起来,也许是眼泪流进鼻腔,紧张得二柱凑近她盯着,弯腰手托着她的背顺气,宝宝也许是吞了口水与泪,又吃了空气,打嗝了起来。两岁知安听到自己的打嗝声,奇异是自己发出的,在打嗝间隙笑,又来,又笑,咯咯笑。
二柱也笑,可是这嗝打了好半天,宝宝脸色都变了,他又紧张起来,水,水,喂水。他人刚想往外走,宝宝就有哭作之势,可又好可怜,张着嘴巴,糯米牙要咬到自己舌头一样。胸膛有滴汗滑到肚皮,以为是汗,渐渐变了神色,如果是汗,应该在两乳之间滑落,而不是——奶头。
他掀了自己上衣,低头一看,母体受了召唤一般,贴着的乳贴下缘整个翻起,滴滴答答淌奶。他浑身发红,想要,想要喂宝宝奶,他能喂吗?
宝宝也盯着看,安安静静的,手指蜷握着。二柱废了极大劲儿思考,他今天,他今天吃的东西,好像,好像有饮酒,总之没喝酒,也吃得不算符合宝宝奶的那种。
他咬牙抻腿去翻包,找到那一瓶瓶宝宝营养汁,手急急打开,还是奶嘴头,他放进知安嘴里。宝宝喝得急,伴随短暂呛咳,慢慢眼睛合拢,喝饱了,嘴边奶嘴掉一旁,瓶里液体也不流出来。宝宝睡着了。
二柱倒在座椅上,愣愣盯着此情此景,好半天缓不过神。他听到声响,看了看床上宝宝,宝宝没醒啊。他反应过来刚刚是把手按下去的声音,他无比企盼是妈妈,可是不可能,妈不会这样直接打开门。
他惊慌抬起头,就看到,就看到门打开,打开一些,嘉宝站在外边。外头的灯柱娘早就熄了,屋内流出点淡乳黄光,嘉宝身躯形成到斜斜的影子。不知嘉宝怎么进来的。
他慌乱起身,能跑哪,大胸脯一荡,一只奶贴落地上不说,奶水也溅了些。二柱低头看,双臂捂在乳前。
贱老婆不接电话,还敢不接电话。
嘉宝一边点屏幕上“老婆”,一边往车库走。他都没问佣人二柱去了哪,直接打电话问就是了。
第一次打过去,他捏着手机站原地,足足等到声音断,都没人接。他拿着手机看了眼,很快打第二次。
等来却是二柱他妈,嘉宝表情有丝讥讽的笑,原来是回妈妈家了哦,蠢婊子装不在也装不像。他人降到地库,看着车一辆没少,蠢婊子跑出门也不开辆车,贱人走马路上也不怕被强奸,还带着女儿,不顾女儿安危。
他挂了电话就跨进车,当然和二柱他妈说明天来了,免得她和二柱通风报信,贱人今晚就跑了。他特意挑了辆二座跑车,恰是俩人相遇那辆磨砂紫,一脚踩油门走。
嘉宝心底强压下去着掀起痂皮把血肉搓得模糊的念头、就开着这辆车把自己其他车撞得稀巴烂的念头,一连串撞下去,所有车都报废。可他开得相当稳,从尽头车位滑出来,拐弯c弧切过墙壁。
还不是时候。真是太惯着二柱了,婚前谈恋爱时候,贱人也有不接电话过,那会儿还是个交——警来着。嘉宝笑得暧昧。可他当时就这么放过他,没有把他打残,如今后患无穷,如今孩子都有了、人还能跑了!
这就是了,一切皆有因果,难怪陈二柱带着宝宝跑了,陈二柱早就早就想好了。都怪他实在是太惯着了,轻松了,大意了,给了贱人机会,贱人心思缜密啊,真的缜密,先是问他玉,知道老公会说的,然后说了那些话,知道老公会不见他,就可以跑了。
他心里一笔一笔算着帐,耐着心,决不抢橙灯那一两秒,每个红灯都等。贱人就这么带着知安出去,还是知安睡觉时间,还是贱老婆没和他说,就带知安,还带跑!
逼近二柱地址了,他划屏幕的手停下,不,不打二柱他妈,不给贱人一丝逃跑生机,改为打楼层管家电话。
这屋,就是给二柱他妈养老的,免得贱人成天哭哭啼啼自己妈。楼层配有安居老人工程,防止独居老人伤病无人看护。他和管家出示与业主联系,拿了备用钥匙。
他潜进宅子,关门都极轻,客厅走廊灯熄了,也看得清晰,感应出地灯带,防止老人起夜摔跤的。嘉宝有眼睛,知道哪一处是二柱藏身之所,客房唯有一间门是关上的。
人都还在的,在的,只需要打开门——
嘉宝长眼变圆,眼珠子死死盯着,不放过二柱每一个动作,肏贱屄,贱老婆才跑几个小时,又是露奶漏奶,他望了眼宝宝,明显宝宝没吃他的奶,还他妈露出来,怎么不脱光,骚屄妈妈就是这个样子的,明明不能在宝宝面前这样。
二柱迅速看了眼床铺,有些打磕巴了:“宝宝、宝帮她睡觉了,不要吵到她。”
怕自己打他,都拿宝宝当挡箭牌了,这个时候想起他们的宝宝了。嘉宝关门没有背过身,反而是正对着二柱,一手扶着门把手,怎么轻轻地开门,就怎么轻轻地关。
俩人隔着一张双人床。嘉宝轻声说:“你过来。”
二柱手忙脚乱捋平上衣,可是好徒劳,一只大乳头凸起衣服,那只奶贴没落的饱扑扑。不知道为什么,他顽强地站在原地不动,也许是太怕了,不差这一回,破罐破摔。
二柱眼睛盯着地板,“骚——我不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差点讲了什么,更是着急遮掩,“我不过来、我不过来、你回去。”
嘉宝自然是没错过那个字眼,看来骚老婆挨得打忘了又没太忘,还记得自己是骚老婆、贱老婆了。只不过,已经敢不这么叫了——哪天老公都不叫了。
嘉宝说:“我回去?我去哪?”
“我明白,我明白,厉害,你厉害,你在你妈家都有底气了。这个房子是给了你妈,可这地皮、物业、工程都是我的。”
二柱被说得身颤。嘉宝没有唬他,他好像记得,嘉宝说过政府划给他老人安居工程。二柱看着床单,说,说:“我没有,我没有,那我走,我走就好了。”
二柱俯身要去抱起宝宝,又下意识看了眼嘉宝,看到嘉宝眼睛,就一眼,发起抖来,自顾自解释,“宝宝,我生的宝宝,我带她走,可以的。”
嘉宝忍得心都疼了,上下两排整齐牙齿用力咬合,他说:“你走可以,宝宝——你也可以带走。”
“只是太晚了,宝宝睡着了暂时留在这里,你——可以走。”
嘉宝说得太完美了。二柱想想也是,自己走就好了,宝宝先睡觉,他可以改天偷偷回来接宝宝。他又看了嘉宝一眼,好平静,也不敢背对嘉宝,脚勾起背包,拿出宝宝用的东西,拉好拉链背起来。
他顺着墙根走,房子小太多,人又高壮,不过离远微毫。他绕过床,看着嘉宝站门口,嘉宝还侧过身,让他走的意思。二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不那么怕,如果要打他,肯定一进门就打他了,更别说听他说了这么多,还没生气。
二柱快经过嘉宝身边,还想了想,可不可以问问嘉宝,要不要问这个问题,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接知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