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红砖墙,只不过村长确实没说谎,条件确实还成。
门口是道铝合金的拉闸门,门前建了个小凉亭,伫着两根大红柱子,楼房的外围都用瓷片贴着,席宣庆幸不是黄泥土地,他也不是嫌弃,是真的有点难以适应。
铝合金的拉闸门被村长敲得哐哐作响,“铁蛋儿,开下门呐,铁蛋儿。”
席宣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实在是觉得这只存在于电视剧里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老剧才有的诨名,居然真实的存在于这21世纪的现代生活里。
可没等他真的笑出声来,出来的人差点没让席宣惊掉下巴。
“怎么是你来?”
席宣正想发问,被人先开了口,他无语地回了句,“是你啊。”
一旁的村长茫然拍着脑袋,开始了莫名的拉进关系,“哎呦,我就说铁蛋儿有出息,居然认识席总,真是缘分,来来来,我们进屋吧。”
慕习拿出准备好的新拖鞋放至门口,“先进来歇息会儿吧。”末了,又欲盖弥彰加了称呼道:“村长。”
席宣装作没注意,踩着拖鞋开始环视屋内,装修风格是很土气的老式装修风格,好在还算干净。
慕习倒了两杯茶水,坐在一旁听着村长念念叨叨,比起发疯痴态的慕习,他这副安静样子,席宣倒是没有见过。
慕习低着头嗯了几声,才发现席宣一直在盯着他看。
“席总?席总?”
席宣被村长叫的回神,故作淡定的咳了声,“怎么了?”
好在村长重复了一遍,“铁蛋儿是我专门请回来的,就是为了让他在明天的升旗台上感谢你们呐,铁蛋儿写的稿子都给我看过了,席总,你要不要过目一下。”
“哦,不用,我相信慕……不……铁蛋儿的能力。”
“哦,那就好。”村长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起身告辞,让席宣晚上好好休息养足精力,农村的作息时间一向很早,晚上八点已经到了上床歇息的时间。
等人走了,慕习才想起席宣确实要在他家借宿一晚。
他安静的起身,将人带至客房,“你今晚就住这儿吧,东西都准备好了,浴室里的东西你看还有什么缺的,我给你找。”
“真名叫什么?”
慕习一愣,“啊?”
席宣这会儿有了耐心,“真名叫什么?”
慕习神色木然,“张铁蛋。”
席宣忍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了,“哈哈,连姓都改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名字不好在外面抛头露面。”
席宣低声嗯了一声,“挺有趣的形容。”
“贱名好养活,这在农村并不稀奇。”慕习走到客厅又把席宣的行李搬到卧房。
枕头套上黏着点线头,慕习手撑在床上把枕头上的线头一一拾掇干净,“好了。”
“您爸爸这次没来?”慕习提起话头,看着席宣和刚才客厅如出一辙的眼神,开始没来由地心慌。
“他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就让我代替了。”
慕习并没纠结话里真假,只问:“以后都是你来吗?”
“应该是吧。”席宣并不确定,这种差事除了能给企业形象带点正面影响,实际上的影响并不大。
慈善是有钱人闲心大发的产物,虽然这样说有点不妥,但并不是人人都能将心比心的爱心泛滥,一时是兴起,长久下去才算永恒。
席父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学生资助,能出一个感恩之才已是不易,多半后续要不成了庸才,剩下的就是喂不熟的蠢才。
席宣从来不管这方面的事情,他接管家里的公司以后,这项事情也是一直由席父来负责的。
“你是哪一年被资助的学生?”
“02年。”
那一年席宣刚升入初中,正是令人最头疼的叛逆年纪,他算了算时间,是席父唯一带他来的一次,“我来过,我怎么不知道你?”
“不太起眼吧。”今晚的慕习有些异于平常的沉默,席宣有些不适应。
“早点睡吧,有事及时叫我。”
席宣“嗯”了一声,等人出了房间才开始打开行李,拿了件睡衣走进浴室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席宣有种不可名状的舒适。
舟车劳顿了一天,热水冲去一身的疲乏,席宣没有预想中的失眠,不到晚上九点就已进入梦乡,一夜无梦,都是好眠。
早晨六点,席宣被慕习准时叫起床。
洗漱不过十分钟,等席宣出了洗手间,慕习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包子,豆浆,油条,清粥,小菜,该有的早餐一应俱全,席宣咬了口包子就着喝了口粥,下意识挑了下眉,“你做的?味道不错。”
“不是,找张姨要的。”
席宣点点头并未多想,油条沾着豆浆又吃了口,味蕾被彻底打开,这点早餐几乎全到了席宣肚子里。
等吃完了早餐,席宣与慕习才开始出发去了学校,走路过去学校大概需要十五分钟,一路上席宣跟在慕习后面看见这人走在路上几乎挨家挨户在打招呼。
十五分钟的路程拖到了半个小时还没走完,席宣跟在后面应付的烦躁,当地人的热情让他根本招架不住。
慕习刚打完招呼就要被问上一句,“后面的是谁啊?”
常年来的是席父,席宣面生的很,昨晚来的时候村里已经早早熄灯,这地方前几年才刚刚通电,自然没见过席宣。
席宣听不懂只好胡乱嗯了一路,被慕习那一句,“资助学校的大老板呐。”给说的回神,他用的不是方言,但也不是纯正的普通话,像是普通话版的方言,席宣很容易听懂。
“别解释了,快点去学校把事情办完。”好在后半段路碰到的人比较少,总算没有太过尴尬。
“我小时候吃百家饭长大的,碰到帮助过我的总归想回上几句,见谅。”
席宣听出他是在解释,他只是觉得麻烦,并没有别的意思,慕习的一句句的重复介绍让他无所适从,“别想多了,我没生气。”
“嗯。”慕习点头,回:“我知道的。”
八点半,村里的小学开始了早已期待已久升旗仪式,席宣正襟危坐在主席台上的中心位置,两侧分别是校长和村长,慕习坐在校长的旁边。
席宣在这种场合装模作样惯了,就连走神也让人看不出异样。
只是耳边方言混杂的发言听的席宣脑子晕晕乎乎,实在很难做出相应的合理反应。
等到了慕习,他才终于打精神。
慕习开口的都写不出。
他听的昏昏欲睡,最后的演讲他砍了秘书给他的致辞稿,只留下一句共勉就此完事。
资助名单需要谨慎评估,村长和校长占了一部分原因,席宣没接触过这些孩子,光凭借这些纸质资料实在有欠妥当。
在慕习所在的偏远山村,负担一个孩子升入初中、高中、大学的费用足够拖垮一个家庭。
九年的免费义务教育,往往在过完小学后,初中的生活杂费就能难倒这里的一堆家庭,因此很多孩子在小升初的阶段就已经辍了学。
席宣拿着手里的推荐名单有种决定人生死去路的真实感,名单只要席宣签上名字就能生效,他看着旁边不发一言的慕习,有了决定,“村长,校长,具体名单还需要再看看,到时候我们会及时通知的。”
等人出去了,席宣才问:“有话要说?”
慕习点点头,“是,你最好让人多走访一下家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