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逛街、吃饭,看起来就是一对普通姐弟。有一次等电梯时,沉纪雯在镜子前绑头发,他站在她身侧,两人影子贴在一起。
她头发一甩,发尾扫过他脸侧。他没躲,只是眼神轻轻动了一下。
“你以后想学什么?”她问。
“没想好。”他说,“总得先看我能活到几岁。”
她被逗笑,眼尾弯弯的。
假期最后一天,他们回到中环的房子里。
早餐时间早已过去,她的房门仍旧紧闭。沉时安将她那份重新盖好,把厨房收拾干净后回房看书。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沿着窗台线爬进屋子,却始终没听见她起床的动静。
他犹豫了一下,放下书,走到她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两下。
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几下,这次力道稍重些。
门“咔哒”一声开了。
沉纪雯穿着真丝睡衣,头发乱得像刚从枕头里挣脱出来,眼神迷离,眉头紧皱,声音也带着明显没醒透的沙哑和不耐:“干嘛?!”
一副十足的起床气。
沉时安微怔,低声解释:“……不是想打扰你睡觉。只是……快十一点了,我有点担心。”
她愣了快一会儿,像还没完全理解他的话,反应慢了半拍才转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嘟囔一句:“我把闹钟按掉了。”
她抬起手,胡乱挠了两下头发,动作慢腾腾的,过了几秒才懊恼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凶你。”
他说没关系。
其实确实没关系。他也没真的介意。
她看上去还没完全清醒。
靠在门边,眉眼里带着点刚醒的倦意和懒散,睡衣的领口垂着,露出一点皮肤的光泽,整个人还带着一点温热的、从梦境里带出来的气息。
他看着她,心里生出一点几乎说不清的情绪。
那种他原以为只属于沉乐琪的、骄纵刁蛮的小姐脾气,原来她也会有,只是不在人前露出来。
而这一面,只有他见到了。
他没有表露什么,只是眼神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低声说:“我去帮你热早餐。”
转身的时候,嘴角似乎轻轻动了一下。
那动作短得几乎称不上是笑,只有一瞬间被压下去的、控制得很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