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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来·十七(5 / 8)

淤泥一样,她踩上去,也觉得脚有些发软了。

在这尸山血海的中央,正格格不入地盘踞着一条长着白色羽翼的巨蟒,它通体覆满浅金色鳞片,美丽圣洁得如同某种传说中的神话生物。

这巨蟒体型极为庞大,堪比「吞星之鲸」,此时不知是吃撑了还是打架打乏了,它收拢了羽翼,将身子蜷缩成一团,似乎正在睡觉。

“这是什么……”荧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是愚人众培育出来的怪物吗?”

散兵阴沉着脸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见过它。”

就算曾经身为「试验品」,他对多托雷的实验内容也知道得不算太全面。

那个科学疯子,就算哪天抓来几个魔神东拼西凑成嵌合体都并不稀奇。

“喂!你要去哪?!”

看到荧直愣愣地往前走,散兵急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万一…万一我哥哥,我哥哥被它吞了怎么办?”

荧有些木讷地拔出剑,她双眼赤红,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我找了一圈…都没在地上找到哥哥,我要杀了它…把哥哥救出来……”

“别傻了!你再进去多半也没了,别把自己给搭上!”散兵死死拽住她,“你哥哥说不定早跑了!”

“哥哥…呜——!”

就在这时,空荡的洞窟里传出一声尖锐凄厉的巨响。

是那条巨蟒!

荧痛苦地捂住耳朵,一丝鲜血从她手掌的缝隙间淌落下来。

场地中央的那条巨蟒不知何时已经支起脖子,它冲着他们的方向又发出了一声鸟鸣般的清啸,金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们,下一秒就抬高脑袋冲了过来。

就算没有双翼,以它的体型够到他们也是轻而易举。

“发什么呆?!不知道躲?”

散兵一把抄起荧,向上一跃移动到了对面更高的岩壁上。

他刚在岩壁上站稳,便看到那巨蟒一口咬住了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那平台在它嘴里就跟黄油饼干般酥脆,一下子全裂开了。

“啧…先撤退!抓紧我。”

顾不得用两条腿跑了,趁着巨蟒吐掉满嘴沙石的空档,散兵横抱起荧向着来时的洞窟飞去。

那条道路甚是狭窄,仅容二人通行,这巨蟒定然钻不进来,想必也会知难而退。

殊不知这蟒竟跟疯了一般,用它那屋舍大小的脑袋硬生生撞了进来,差点把里面的道路都给撞到坍塌。

“它有病吧?地上那么多还不够它吃么!难不成还想吃活食?”

散兵一边飞,还得一边时刻躲避那颗蟒首的追击,不由气得破口大骂。

数不清经过了多少个岔路口,直到他的空居力完全耗竭,身后的撞击声才逐渐变小了,兴许是它体型过大,被卡半道上了。

现在周遭的环境相对安全,散兵刚将荧放下,她就立刻找了个角落,跪伏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呕吐,几乎要将内脏都给咳出来。

生理性的反胃和精神上遭受的冲击不断刺激着她的胃,胃容物跟冒着泡泡的碳酸汽水似的在她胸腔中、嗓子眼里持续上涌、沸腾。

直到荧哭够了,胃里也吐得不剩下任何东西了,散兵才走了过来。

他递给她一块手帕,她没接,他只好蹲下亲自用那块手帕仔仔细细地将她嘴角的秽物擦去。

散兵难得地没趁机奚落她,他尽量放缓了语气:“没见过尸体?吓成这样。”

荧还在逞强嘴硬:“我…我晕你!你飞的时候七拐八绕的,还时不时突然来个空中三百六十度大转体!”

还有心思犟嘴,散兵知道她这是缓过来了,他宽慰道:“那个深渊咏者还有心思开玩笑,想来…你哥哥定然没事,你不要太过担心。”

他这句话安慰得不太是时候,她听后又开始哽咽起来:“死了那么多教众…哥哥不是会丢下伙伴逃跑的人……”

“我们沿路回去,找刚才那个深渊咏者问清楚不就知道了。”散兵耐着性子,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他已经很久没干这种哄小孩的蠢事了,今天是特例。

荧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下头:“嗯…!”

散兵的声音和哥哥很像,被他这样安慰,她似乎又对哥哥还活着这件事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然而等他们再找回去,那个岩洞早已空无一人,没有打斗痕迹,大概是渊上醒来后自行离开了。

荧转过头问散兵:“从这里还能走到深渊教团据点吗?”

“不能了,刚才那大洞窟是必经之路,那巨蟒还把沿途的道路都撞塌方了,”散兵略一思量,“改道去研究所吧,说不定能探听到些什么,从那里离开也比较快。”

荧没有理由反驳这个提议,也点头同意了。

又是一段漫长的路程,这次连小提灯都在跑路的过程中弄丢了,他们只能摸黑前行。

没有了来时的插科打诨,只剩下沉重与疲惫。

荧真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境。

亲眼目睹了这么多不幸,她不再是今天提瓦特最幸福的人之一了。

“…要休息一下吗?”前方的散兵问道。

她半天不说话,太过于安静了,他有些不习惯。

“我没事,”荧疲惫地摇摇头,“抱歉…我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凶险,拖累你了。”

要不是他飞得快,现在二人早就进那巨蟒肚子里了。

“呵…大惊小怪,”散兵似乎轻轻笑了一下,“这种事我以前几乎每天都能遇到好几回…你是不是饿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等回去他可以勉为其难给她做顿饭吃。

“不饿。”荧刚刚才吐过,胃液还黏在喉管上直犯恶心。

“耳朵呢,还好吧?”他紧接着又问道。

他都看到她出血了,人类的身体就是脆弱。

荧下意识抠掉指甲缝里残留的,已经干掉的血迹:“没聋,还能听得见,就是有些耳鸣,缓缓就好。”

那啸声太过于凄厉,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在哀嚎、哭泣。

巨蟒…是在痛苦吗?

为什么…明明杀了这么多人……

“这里的研究所…也有壁炉之家的孩子吗?”她忽然想起了些什么,抬起头问散兵,“如果他们中有人想离开…能不能请你……”

“突然这么客气,我都有些不习惯了呢,”散兵大概能猜到她的意图,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救人,“平时对我大呼小叫颐气指使的态度呢?”

“…拜托了,我会亲自写信给你们学院领导表扬你今日的善举,绝对能给你加不少学分。”

现在两人身处黑暗之中,荧也不用担心自己因为羞耻而臊红的脸被他看到嘲笑。

出门在外,最重要是能屈能伸——在不触及底线的前提下。

“知道了知道了,”散兵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他还不至于修不满那点学分需要她来操心,“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一会进去了不要乱跑,一切听我安排。”

又走过一段向下的坡道,道路尽头才终于有了点研究所的模样,一道银色的大门突兀地出现在地心深处,将现代科技设施与原始洞窟完全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荧问了散兵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你有钥匙么?”

“呵…乡巴佬。”

散兵径直走到大门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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