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传说中的恶日。
据说这一天出生的人,刑父母妻儿,纪连盛生母难产,青年丧父,又连死两任妻子,到长子失踪,已坐实这个传说,虽然失踪三年的纪沣回来了,也扭转不了根深蒂固的观念。
但任何消极的定义也抵不上实际利益,银行大亨的地位让他的生辰宴门庭若市,纷纷恭贺他双喜临门!
父辈的客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小辈们尽可借机狂欢,给长辈敬过酒,纪樱便和相熟的小姐们去偏厅玩乐去了。
另一边聚着各家公子哥儿,拓宽交际圈的同时,不忘对女士们品头论足,这本身也是有效的话题之一。
但你得先弄清门道,像个愣头青样儿只图嘴痛快,等着瞧吧!
“我还是更喜欢明艳美人,纪家小姐这样的最好。”
“苏家的才适合做老婆,纪家的拿不住。”
“我不挑,哪个都成。”
“人家可不成。”
“你说,纪小姐这屁股这腰在床上得多带劲儿啊!”
“嘘……”
提醒的话音未落,一记拳头砸下来,紧接着二三四五拳,若不是被人拉开,钟易能把那嘴欠的砸成烂柿子。
也是那人倒霉,非要跟着堂兄出来见世面,偏偏还盯上纪樱。圈内没人不知道钟易追纪家小姐,也没人敢公然挑衅。
这头的未婚小姐们也在八卦适龄公子,观点基本一致,论身材样貌,都不及纪家少爷,江雨眠与有荣焉,纪樱洋洋自得。
她随她爹,自己家的东西再不顺眼,也不许别人诋毁,多少有点儿护犊子情节。
算她们有眼光,纪家就没出过丑的。
和谐气氛被对面的鬼哭狼嚎打破,在别人家地盘惹事,纪樱气冲冲将钟易拉到后院。
纪家的院子很大,是纪樱母亲出嫁那年置的产业,整体建筑为西洋风格,前院百米长的甬路两边有浮雕喷泉,后院草木扶疏,除了凉亭荷塘,还有一座四季花房。
“回你自个儿家闹去,在这儿撒什么野。”纪樱在荷塘边停下,同时松开手。
“别不识好人心,他们在说你!”钟易重新拉住被她甩掉的手。“说得可难听了。”
“我无所谓,又没当着我的面说,不用你操心。”她再次甩开。
“我能不操心么?说你就是说我!”
“你还是算了吧,净给我添乱。”
懒得和他拉扯,纪樱转身要回大厅,被钟易一把抱住,此处静谧无人,只有荷塘里的花苞随夜风摇曳。
“你做什么呀……”
“好宝,给我亲亲,不就是一头狼吗,多久不给我好脸色了!”
“你松手,我现在没心情。”
“亲着亲着就有了……”
“滚啊!”
“别动,你身上有味儿!”
“什么?”
“以前是糖味儿,现在是奶味儿,奶糖味更好闻了。”钟易禁着鼻子,闻来闻去。
纪樱不耐烦,错开凑上来的嘴脸,却不妨脚下踩空,连带着钟易一同跌进荷塘。
塘水并不深,刚没大腿根部,但纪樱穿着轻薄的白色乔其纱,一旦从水里站起躯体一览无遗,被嗖嗖的小风一吹,又冷又臊。
她已无暇生气,推开伸过来的手,爬上岸就往饭厅方向跑,那里有个小门直通楼上。
后厨隔离了大厅的喧闹,大多菜式都是从饭店定制,招待也是饭店雇来的,后厨冷清,偶尔有人过来补充餐具,纪樱趁着无人空隙,慌张跑上三楼。
三楼只住着她和纪沣,纪沣一定在楼下被众星捧月,此刻只有她一个,身心放松,推开门就脱裙子,沾水的衣料黏在身上,费了番力气才揭掉。
西洋文胸和内裤也湿透,一并脱了。
凉风吹得汗毛竖起,窗子大开着,惯常她只开半扇窗的,但她急于清理身体,关上窗就冲进洗澡间,也忽略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青蒿味儿。
镜子里的身体发育良好,雪乳高耸,腰细臀翘,双手托住沉甸甸的乳房,脑子里却闪现出那夜在河边看到的景象,小腹生出一股酸胀,纪樱吓了一跳。
从洗澡间出来,纪樱又坐进写字台前的椅子,发现椅圈处的皮毛是湿的!
她的注意力还集中在身体生出的异样,没太纠结这个细节。
噩梦不断加上睡眠不足,自鸣钟响到第十下时,纪樱便上床睡了,也不管楼下还有客人。
迷迷糊糊中,被砰砰的噪音吵醒,一道闪电划过,急促的雨点伴雷声敲击着窗玻璃,风很大,隐隐夹着一声凄厉的长啸!
纪樱打着冷战,这啸声像狼,此起彼伏呜呜咽咽,她觉得要崩溃了,也不顾纪沣是否烦她,跳下床朝对面跑去。
对面的门没锁,里面漆黑一片,纪樱哆嗦着摸开墙上的开关,房内竟无人。
“哥?”
床铺平整,没有任何坐卧痕迹,依次查看洗澡间和厕所,连衣柜都打开看看。
“纪沣?”
虽然房间没人,恐惧却神奇地消退了,仿佛脱离魔窟的劫后余生般,此刻,她宁愿呆在这里讨人嫌,也不想回自己的房间。
犹犹豫豫坐上床,又闻到明显的青蒿味儿,同每次在他身边经过时一样的味道。
纪沣大概被父亲叫去谈话,纪樱打算等他回来就回自己房间,只要听不到狼声就没那么害怕。
细密的雨声像催眠曲一样,没一会儿,就把瞌睡逗上来,接连打了几个呵欠后,纪樱伏在床头沉沉睡去。
门口的人注视良久,最终将酣睡中的人抱回对面房间,大概被他潮湿的衣服冰到,噘着嘴嘟囔了一句,却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