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借机搞事,怎么会有那样的名声?
不入朝堂,不领差事又有什么要紧,他的皇子身份足矣他做很多事,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皇子,而是有了爵位的王爷。
温阮拉下覆在唇上的手:“你……早就有计划安排?”
早就料到了?
邾晏:“差不多。”
他并不需要亲力亲为此后所有的事,大部分目的至此,已经达到。
袁魏昂的事已经捅出去了,该凑的证据已经凑齐,该处理的官员也已经有相对的处理方法,不管皇上怎么想,此人必办,他的位置会空出来,朝堂上风气也会涤荡一清。
至于丰溢,他现在仍然存有疑点,他从不会在信息未展露全貌时急切下手,哪怕这个人一定有罪,信息不精准,意味着会遇到变数,而变数,是不安全的基点,不如顺势看看。
他猜,皇上大概不会立刻惩治丰溢,真要惩治,十多年前就会办了,至今未办,一定有什么原因,丰溢自己识眼色,伏低做小是一回事,拿不出确切合适的理由,也是回事。
丰溢明显不是个傻子,当年能躲过,苟这么多年不被皇上猜忌,定然准备了后手,且卧薪尝胆……总要有个目的吧?隻是和娘娘教勾联?娘娘教怎么就有那么大的魅力,或者说,实力,让他一个站在朝堂数一数二的朝官认为,能颠覆皇权?
他得把这些找出来。
皇上冷情,他也一直都知道,后妃的宠爱跟宫斗,是皇上偶然领悟,觉得非常好用,后乐此不疲的棋路,十三年前的两个宠妃,夏妃和穆妃,皇上都并非真心宠爱,没那么喜欢,所以夏妃死在大火之中,身边有一对双胞胎子嗣,皇上并不怜惜,穆妃跟着一块烧死,皇上也没什么悲色,当年不伤心,现在更不会,甚至对丰溢可能都没有那么记恨,隻是觉得失了一点点面子而已,遂对丰溢的处理,大概率隻是困,囚起来不让动,不让别人看。
隻要丰溢别不识相,拿当年的事威胁,甚至沾沾自喜,鱼死网破,那皇上就能勉强好吃好喝养着。
他也正好顺便看看,丰溢的底牌到底在哪里,是什么,有多大能量。
温阮听完邾晏的话:“那娘娘教呢?你这么辛苦去查了,皇上若不关注,也不管了,岂不是便宜了这些人……”
说着话,他感觉邾晏神情不大对劲,猛然了悟:“所以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想看看皇上关不关注?”
可这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么?
“有些东西我心中有疑,很荒谬,很微妙,尚未得到证实,不大好讲,过几日,我再仔细讲给你听,可好?”
邾晏拢了人,坐到自己腿上:“接下来我们会危险一段时间,怕么?”
温阮很懂:“娘娘教的反杀?”
这个组织一直很神秘,一直很低调,他们针对了这么多次,毁了不少小窝点,娘娘教竟然都忍了下来,没让事态扩大,可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他们一直紧逼,娘娘教能不恨?如今邾晏这个简王为皇上所弃,不喜,岂不正是机会?
“不怕,”温阮是真的不怕,还头贴到了邾晏胸口,“这不是还有你?”
邾晏握住他的手,亲了一下:“今年大概很漫长,很不容易过……但本王的王妃娇气体弱,断不能吃苦。”
温阮打掉他的手:“说谁娇气体弱呢!”
“我,”邾晏将人扣在怀里,寻到了唇,“我娇气,需要阿阮好生疼爱安抚……”
马车走过巷口,有点颠,温阮舌尖被对方牙齿磕到,眼泪差点冒出来,把人推开:“少耍无赖!”
“是谁今日打赌输了?”邾晏不放人,眸底深深,满是情浓,“我说的,袁魏昂对丰溢轻视……”
对所有人都轻视,隻高看他自己。
温阮:……
他来之前,又不知道袁魏昂是这样的人,分明是邾晏故意打信息差,没让他知道!
所以你打赌就是为了玩这个?低俗!
邾晏声音微哑:“阿阮,愿赌服输。”
温阮磨牙:“你收敛一点,现在在外面!”
邾晏伸手,敲了敲车壁:“即刻回府。”
车夫对简王的信号指令不要太熟悉,下一刻,马车风驰电掣,像要飞起来似的,直直衝向简王府。
温阮:……
没过几日,传出皇上亲查袁魏昂的事,袁魏昂贪污受贿,把持朝政,结党营私,令皇上很是遗憾心痛,气结之下,不但袁魏昂判了斩刑,他身边的利益团体也被重罚,袁家这艘大船轰然瓦解,再不成势。
树倒猢狲散,往日门庭若市的袁家现在贴上封条,不说门可罗雀,至少所有人都要避着走,之前各种搭关系,拐着弯都要说一句与袁大人有缘的,现在提都不提,更别说春闱前受其恩的学子们。
所有人都低调起来,悄悄扔了袁魏昂给过的东西不说,还极力否认与他有交集,之前春风得意,恨不得和所有人说自己得了袁大人青眼,现在没一个吭声的。
敬宇青家。
温瑜已经接受了敬宇青没考中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