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起来的手感和达达利亚一模一样…软软的,完全不扎手……
亮晶晶的眼睛也让她想起了达达利亚少年时期的画片,那会他还没被深渊夺走眼神里的高光……
荧不由得萌发了些许多余的母性。
见她喜欢摸自己的脑袋,他还乖巧地低下头,生怕她因为举高手太累而停止摸他。
…好乖哦。
她忽然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看眼睛的话,真的完全分辨不出来。
唔,耳洞和她一样,也是新打的,看来是最近才开始的伪装任务,怪不得业务不熟练。
如果此刻自己眼前的是达达利亚就好了。
但如果是真的达达利亚,她也无法继续像这样与他相处了吧,她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要命,她好像又开始想他了。
虽然今天的目的没达成,但好歹也算弄清楚了一件事,与「达达利亚」道别后,荧像以往那样回到尘歌壶,简单陪派蒙吃了些东西后就洗漱上床睡觉了。
明天,要不要给达达利亚寄封信问候一下?
如果他还愿意见她…一定要好好向他道歉……
他会原谅她吗…?
立场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入睡前的最后一刻,她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声叹息。
「不是达达利亚的话,果然还是不行啊。」
…好吵。
附近似乎有建筑工地施工,不时有响声从她趴着的地方传来。
这动静大得未免也太扰民了,不仅仅有噪音,就连她整个人都在跟着一起晃。
不对,自己不是在尘歌壶里睡觉么,为什么会有人施工?真是活见鬼了。
与其说是施工,这更像是列车车轮行驶在铁轨上的声音。
荧猛一睁眼,就看到了车窗边托着下巴看风景的达达利亚,他没穿他那套灰制服,而是换了身冬装便服,脑袋上还戴着顶傻里傻气的皮毛护耳帽。
见她看着自己,达达利亚立刻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他亲昵地捏了下她被压出印子的脸颊:“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啊?”荧还有些搞不清现状,“我们这是去哪里?”
脑子里在此之前的记忆里一片空白,她努力回想了半天,也只能想起与小护士在医院道别时的场景。
后来…他们应该还去了百货商场,不然不能解释自己身上这套冬装是从哪来的。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站了,你这个时候再装失忆也来不及了,”达达利亚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嗔怪的模样看起来也十分可爱,“哼,不是说好跟我回海屑镇过颂冬节的吗?不许耍赖。”
啊,想起来了,颂冬节,她记得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但为什么…总感觉好久之前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荧环顾四周,豪华车厢内的装潢布置看着也十分眼熟。
突然,一幕血腥的画面从她脑海中掠过。
——车厢里到处都是血和人倒下的躯体,躲在座位底下瑟瑟发抖的乘务员逃过了一劫。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弯腰往那乘务员藏身的地方看了眼,底下没有人,也没有被血染红的地毯。
车厢中的旅客要么昏昏欲睡,要么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能坐在这节车厢里的都是些自诩体面的富商政要,尤其看重自己在外的形象,连偶尔的交谈都是轻声细语的,生怕引起旁人侧目,有失自己颜面。
“在找什么?有东西掉地上了?”达达利亚也弯下身子帮她一起找,“行李太多,我办理了托运,你想要拿什么东西的话,只能等到站了。”
荧摇了摇头:“没什么……”
负责这节豪华车厢的乘务员刚好经过他们的座位,是位很有气质的至冬女性,没见过的面孔。
见她看过来,她那双细长的红眼睛还微眯了一下,冲她礼貌地笑了笑。
…不是男乘务员?
“是不是没睡好不舒服?”达达利亚担心地看着她,“要靠在我身上再睡一会吗?”
“不想睡了,我坐一会吧。”
她不想自己疑神疑鬼的影响到达达利亚的心情,他难得有空回家休假。
就这么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小时,直到二人到站下车,梦中的那场血腥事件也没有发生。
呼…还好,原来只是做梦吗?
“怎么去你家?你家里人来接吗?”虽然今天的雪不算大,但拎这么多行李走远路,荧还是觉得够呛。
“我租了辆马车,很快就过来,”达达利亚躲开她试图帮他提行李的手,将一只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塞进她怀里,“冷不冷?拿着暖手,要是饿了就先垫垫肚子。”
“什么时候买的?”烤红薯暖烘烘的,缓解了她身上不断上升的严寒值。
达达利亚摘下自己的红色围巾围在她脖子上:“刚刚你盯着道路发呆的时候。”
等到红薯不那么烫了,荧扒开皮咬了一口,噫,没有预想中的那股属于红薯的自然香甜,它吃起来更像是添加了工业甜味素的土豆,说实话,这味道已经算得上恶心了。
直接扔掉她又觉得可惜,只能拿在手里犹豫不决。
“不好吃吗?抱歉……”见她迟迟不下第二口,达达利亚弯腰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红薯,“我来吃吧。”
“烤红薯不好吃你道什么歉?”荧收回手不让他继续吃了,“不好吃就别吃了,这味道这么奇怪,也不怕吃坏肚子。”
达达利亚的脸颊微微发红:“但我想吃……”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吃吧吃吧。”荧只当他有不浪费食物的习惯,由着他继续吃了。
“在这样的大雪天里,一起吃同一份食物…我一直想这么做……”达达利亚梦呓一般,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好暖和,就连身体都感觉不到寒冷了。”
她觉得他这样傻乎乎的看着好笑,扯过一半围巾踮起脚来绕在他脖子上,“冷吗?冷还把围巾给我,一起围吧。”
“嗯…!”他像得了什么奖赏似的笑逐颜开,“你的手要是冷的话,也可以放到我口袋里。”
“怎么高兴成这样,你是出来春游的小鬼头吗?你以前…”荧还想说点什么,就看到一辆四轮马车停在了他俩附近,“啊,是不是这辆?”
“嗯,”达达利亚拉开车门,伸出一只手给她借力,“小心,有点高,慢慢上去不要着急。”
面前的这栋房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仅仅是见过这么简单,她几乎能想象出它的内部构造和布局,就连茶杯上的图案都记得清清楚楚。
站在门口时,荧下意识去看一旁的廊柱,但她没在上面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哈哈,不好意思敲门吗?还是我来吧。”
达达利亚按了按一旁的门铃,过了一会,一个眉眼与他有些相似的女性开了门,她亲切地招呼他们:“怎么回来了也不让你姐姐开车去接?这大雪天的,你们两个是怎么过来的?”
达达利亚笑着解释:“还不是怕列车晚点,放心吧,我们是坐马车回来的。”
她体贴地抬手帮荧擦去头发上沾到的雪:“也不知道多穿一点,袜子加再多绒,能有毛裤暖和吗?”
“谢谢妈妈。”
荧本能地叫了声后,才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抱、抱歉…擅自这么叫您……”
“你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