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凌波听得微微睁大眼。
洪凌波伴李莫愁十多年,只见李莫愁陷入极端,为情所困,这是第一次听旁人诉说李莫愁往事。
从小龙女和她师父的角度看来,李莫愁本就不是个安分性子。
李莫愁年纪尚小,被师父严厉管教时候,就敢偷穿祖师婆婆的嫁衣,已可见性情端倪。
而且听小龙女话里意思,李莫愁早有出墓之心,但苦于古墓派的戒条,又不敢违抗师命,所以没有机会出墓,而陆展元,就给了她这个机会。
洪凌波也时常会想,李莫愁是真的爱陆展元吗?
李莫愁性情偏执,幼年时就可见端倪,她真的懂得如何爱人吗?
结合小龙女的话细细思索,洪凌波觉得,李莫愁与其说是爱陆展元,不如说,她对陆展元,是一种偏执的占有欲,就如同对她对自己一般。
李莫愁认为她爱陆展元,于是将陆展元当做逃出这阴暗古墓的跳板,出墓后却发现陆展元根本不是她能掌控的,于是因爱成恨,性情愈发偏执。
陆展元又是真的负心吗?
李莫愁一心借他逃出古墓,陆展元却是有大志向的人,不可能为了儿女私情荒废一身武艺和振兴陆家庄的志向呆在地下。
——毕竟连李莫愁自己都渴望逃出古墓。
可陆展元若不假意迎合,就要被李莫愁的师父立毙当场,于是他就只有辜负李莫愁一个选择。
陆展元已经死了,且死的磊落,还有何沅君陪他,他是不亏的,李莫愁独活着,却要一辈子活在妒恨之中。
李莫愁和陆展元之间,谁对谁错,真是太难说清了。
“这五口棺材,祖师婆婆和我师父已经占了两口,”小龙女指指那两口密盖的棺材道,又理所当然说:“剩下这三口,是我,孙婆婆,和师姐的。你是古墓派弟子,以后也要回来死在这里,但是师父没想到师姐会收徒弟,所以没有给你留棺材,到时候你就要和人挤一挤。”
这又不是床,怎么挤?况且这还活的好好的呢,说死的事情太不吉利,洪凌波一头冷汗,连忙把小龙女哄出去了。
小龙女有时候会弹那首小星星,更多时候还是弹她师父教她的琴曲,比较符合她安静的性格。这日洪凌波听着,感受着曲中深意,突然好奇这首曲的名字来,小龙女便告诉她,这首曲的名字叫淇奥。
“奇遇?”洪凌波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杨过被孙婆婆牵着手进了琴室,立即就大声说。
“你知道?”小龙女倒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杨过只会乱跑乱跳呢。
“是诗经里的是不是,郭伯母教过我,”黄蓉没教过杨过功夫,但这些知识道理教了杨过不少,他立即挺胸背诵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首诗是赞颂君子高风亮节的!”
孙婆婆听了,立即在杨过的小脑袋上摸了一把,夸奖说:“背的真好,我们小过儿懂得真多!”
杨过便像只得意的小公鸡一样,高高的扬起了头。
洪凌波望向小龙女,就见小龙女双手轻轻压在琴弦上,望着杨过的面上也有些赞赏笑意。
洪凌波突然生出些危机感来。
平时小龙女不喜杨过,对他没有好脸色,洪凌波还不觉得,此时见小龙女对杨过露出些笑容,突然就觉得这一幕过于刺眼起来。
杨过见小龙女难得对他露出笑容,觉得此时的小龙女一定很好说话,于是跑到小龙女身边去和她撒娇说:“姑姑,咱们古墓派的功夫就没有厉害的吗?”
小龙女微微蹙眉,不解的问:“你干什么叫我姑姑?”
“因为你太好看啦!叫你师父就把你叫的太老啦,”杨过夸张的叫道,又伸手一指洪凌波,道:“她也指教过我功夫,但我就只叫她姐姐。”
小龙女就望向洪凌波,洪凌波不大自然的笑笑,算是默认,小龙女才算应承了这个称呼。
小龙女又问:“你倒说说,咱们古墓的功夫哪样不厉害?”
杨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也不是不厉害,就是太秀气了,我使着觉得别扭,到时候出去和人打架,我一个大男人使出七扭八扭的功夫,不得让人笑话啊。”
小龙女不赞同这话,敲打了杨过一记,斥责道:“怎么能这么说,看起来好看的那是花架子,再说了,教你学古墓的功夫,又不是让你出去打架的。”
杨过不好意思的直吐舌头,又和小龙女卖乖。
小龙女虽然大杨过几岁,但她将十二少贯彻到底,又练古墓功夫,也不出古墓,不沾染世俗气,眉眼冷淡天真,看着显得比杨过还年小,两人在一起丝毫不违和。
洪凌波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气氛和洽,半句话也插不上,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莫非,这就是主角相吸的定律吗?
那她若是付出太多,岂不是只会落得一个自伤的结果?
她太渴求温暖了,所以一得到丁点温暖,便会加倍回报,恐怕对方弃她不顾。
正因为如此,一旦被背叛,所受痛苦也是成倍的。
因为上一世的阴影,她厌恶被男人接触,若是情深错付
若是情深错付,以她的性格,绝对承受不起,恐怕再也不敢用情了。不过以她温吞性格,是做不到李莫愁一般疯魔,只会独自躲起来舔砥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