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继承财產之前从学校毕业就一直在外面的企业工作。」
「他念书的时候住在外面吧?」
「是啊。」
「家人也不认为他有过任何转变?」
「他只有姐妹,成年后他的朋友圈和她们没有太多交集。」管家不好对夫人请来的人发脾气,保守回答。
夏洛特停止发问,管家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了。
她以为英国前三富有也是全球百大富豪以内的第七代西明斯特公爵修格斯汎纳年纪要大上许多。
他是未来英国国王的教父之一,不光有钱还权倾一世。大姊嫁入另一个势力也颇大的英国贵族家庭,让他家族更添尊贵。
「主人不喜欢拍照,大概是因为如此,所以不太喜欢摄影师。外面的人大概都因此不太清楚他的长相。况且这世上有长相雷同的人并不稀奇,你认错人吧。」见她失落样子,管家试图安慰她说。
夏洛特拍照前并不会特别去找雇用她的贵族家里的歷史或是资料,目的是以最单纯的眼光来拍照。
如果她知道是他就不会来了!
他化成灰她都认得,过去的爱恨,不可能一笔勾消。
现在他竟然还装不认识。
管家说还要忙别的事,或许也是怕她多问,匆匆告退。
把茶喝完,回到房间稍事整理仪容,强打起精神回到花园再度开始拍照工作。
此次工作包括庄园风景照、庄园屋子内外照片、收藏品照片,所以她在西明斯特家人还没到的时候就开始工作。
「妈妈不知道要多喜欢这里。」她低声对自己说。
以前还没有部落客这个名称的时候母亲就是网路的常客,常会拍照片分享美国的生活点滴放在网路上,结识许多居住在各国说家乡语言的网友。
可惜,她没有遗传到母亲的好人缘,史宾赛更是千方百计断绝她与其他男性往来的可能,小时候学过家乡话现在也生疏了。
夏珞玓身边人们都叫她英文名夏洛特。父母早年从亚洲移民到美国,在英文身份证件替她取的英文名,大概是要她别忘记姓夏。
西明斯特公爵的母亲,现任西明斯特公爵夫人希望有些事先挑好照片能在需要时给平面媒体,既能挑选拍得好的照片送出,也可以拒绝媒体到庄园拜访的要求。
她咬咬牙强迫自己忍耐。
看在收入颇丰的份上,她要把工作放在优先,助她有今日名气的艺术经纪人只担任独立策展人收入并不多,经纪人还是一个单亲妈妈,她不缺钱但必须赚钱好让对她有恩的经纪人一家能生活。
她和史宾赛其实早就没关係,他要扮公爵就去扮吧。
每次接拍摄工作她给的分红都是经纪人很重要的收入,这样的好机会不是天天有。
西明斯特公爵躲在二楼书房窗帘后面看着夏洛特:「唉。」
老西明斯特公爵夫人真是个麻烦人物,他想。
与魔鬼交易的后遗症。
她不想待在房子里和那男人对看,谢绝午餐同时询问庄园工作人员方向,就开着自己的小车出门到附近的小城镇市区购买生活用品兼用餐。
虽然中间很多次她拿起手机想打给经纪人放弃这次工作机会,不过她手指总是拨不出电话。
傍晚她有点不情愿的回到庄园,她不能把到手的钱推掉,经纪人需要钱养小孩。
她忽略自己心里也有些好奇史宾赛到底在做什么。
僕人才打开门,管家就从僕人身后迎上前来。
「主人想见您。」
「为什么?」
「他没说。请您立刻过去。他等您回来等了一段时间。」管家恭敬的回答。
「他在哪?」面对突如其来的过分有礼,她意识到就算管家知道缘由也不会告诉她,是她废话了。
「书房。我请女僕到您房间带您。」管家看一眼她手上拿着的生活用品。
她回到房间放下手提袋,脱下外套、洗过手才慢条斯理请管家派出要帮她带路也已经等在门外的女僕带她到书房。
不想洩露太多她想亲自问他的事,她在门前打发女僕走开。
「我自己进去就好。」
「您想喝些什么吗?」女僕礼貌性地问。
「晚餐不是快开始。」
「是。」
「那不需要,谢谢。」
女僕微蹲对她行个礼才离开。
她疑惑的看着女僕背影。
早上刚来的时候,明明没人对她行礼啊,态度也都很冷淡,现在管家突然过度礼貌也很奇怪。
敲几下门然后停止又敲,好几分鐘都没有要让人进门的回应声,她转动古典式的长型手把不请自入。
「有人在吗?」
这是她第一次进到书房,房子内部拍摄明天开始,所以管家到时才会正式为她导览室内。
眼光扫过几把椅子上都没人,书桌后方也没人,然后发现自称是公爵的史宾赛倒在书房地板。
「你怎么啦?」她衝到他旁边。
「我的头??好痛??。」
史宾赛双手抱着头。
「来人,快来人啊!」夏洛特大喊。
史宾赛平躺在掛着金色纱质帘子那张主卧室四柱床上,医生刚走。
夏洛特坐在旁边椅子上回想医生说的话。
「公爵阁下他这是老毛病,醒来就好。」老医生看她担心忍不住安慰她。
「老毛病?」难怪管家和其他僕佣都不太紧张的样子。
「他出过意外。」
「什么样的意外?」她忍不住追问。
「好像是山难,登山意外。」老医生好像不介意她问题一大堆,也没问为何她在主人房里管家却不在。
「您不确定?」
「我接手的时候他已经復原回国来到这里静养。病歷上写的是山难。」
「所以他和过去看起来不太一样?」
「你是指整形?他没有很大差异,擦伤没有长期影响到脸,还是跟以前一样帅。」医生呵呵笑开。
夏洛特没有再追问,她多问会令人起疑有什么企图。
医生撩开他发际和衣服检查时,他身上有过去受伤留下的疤痕,看得出他之前应该伤得很重,医生也检查他的手脚。
『史宾赛。』她无声的说,伸出手盖着他的。
她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但他的确是史宾赛,不是什么公爵,不管他怎么演戏或是否认,身上因为小时候顽皮造成的伤痕骗不了人。
她曾经是他的枕边人,他全身上下她早都看光光,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她,医生翻开他的衣服她就注意到新伤痕里面有几个熟悉旧伤。
可是,为什么有权有势的贵族家庭上下让他说谎扮演这个位高权重的角色?她记得报纸上写过西明斯特公爵在上议院有席位。
「您请回房吧。」管家出现在房门口。
夏洛特像被电到,立刻把手收回。
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在夜里留在公爵房里。
以前她起码是史宾赛的情妇,现在什么都不是。
「夏洛特?」乾枯声音轻唤着。
他记得夏洛特颤抖着声音唤他的名字。
「阁下。」正在床边打瞌睡的管家醒来,帮助他在床上坐起身。
「那个女摄影师呢?」他接过管家递给他的水杯喝下,忆起自己现在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