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3)
清晨。
今日又没等到徐先生准时下楼,schreyer亲自送酒上楼,秉承上下级的恭敬。
整整一小时里,分明发觉徐先生已经起床,却迟迟没出门,schreyer候在卧室门外,沉默地听着花洒喷头的水声,动静至大到变小。
卫生间的门锁方才打开,schreyer垂目进门。
男人仅一条浴巾紧搭在腰腹,赤裸的阔背沾几颗水珠,那身紧实的肌肉,成熟又干净,偏一双眼眸充血发红,好似体内有极致强烈的欲望未彻底疏解。
schreyer不敢多看,递上酒。
他单手接过,踢开暗间书房的门,一口威士忌烈酒过喉,眼神变深了几分。
schreyer暗想,要不要给他叫人过来?倒也不至于隐忍。
然,一眼看见徐先生赤裸手臂留下狼爪浅浅的旧痕,心生上下级的界限,不敢开口提。
男人抬手,示意schreyer开窗帘。
“克利兰财团的人想见您,已经等您答覆很久。”schreyer边走边道。
他从容坐下,打开电脑,双指优雅滑动触控板:“让他等着。”
“您还想要对方给诚意?”开好窗帘的schreyer不解,但没询问答案,而是站在沙发后静等。
“他们不会给出什么好诚意。”他云淡风轻,“就凭那点钱么?”
那语气,一点都看不上对方给的利益。
似乎,对方即将面临经济大体崩盘,徐先生十分乐意看到,甚至还想眼睁睁地去看。
schreyer:“可他们开出的条件,您可以拥有五年的期权,将是数不尽的利润。”
徐敬西好笑:“5年?他们的股市如此拉垮。”
“他们但凡知道您的身份,或许不敢拉拢了。”schreyer说。
徐敬西不言不语,看电脑里的新闻,拉瑟姆被指控违规转移资产320亿美金,无数证据摊牌。
schreyer说:“您拒绝出面,下一步要来查集团了。”
徐敬西手指拉动鼠标:“他们无非是想知道eight g背后的大老板究竟是谁。”
schreyer一个词语一个词语地听,他似乎早就知晓对方意图。
不管eight g加密货币集团背后的大老板是谁,他们都要与之合作,毕竟有庞大的资金链可供他们需求。
“那我让下边的人拒绝收邀请函。”schreyer说,“我不希望他们查到您。”
徐敬西揉了揉酸胀的后颈,扭头:“你我不同种族,倒是爱替我说话。”
schreyer垂目,可能是忠诚吧,他身上总有一股令人不由自主臣服于他的本事。schreyer自知,自己一生毫无信仰,退役之后就被买下送给这位徐先生,信仰就是自己手里的数亿美金全是徐先生给的,无条件服从他就是信仰。
当然,和他交流,一直是美式英语。
再次抬起眼皮,无意窥见徐先生的眼眸,猩红至极,挺拔颈梗泛红发热,那根微粗的筋脉跳动了下,急引而收缩。
发觉自己多看了两秒,schreyer立马颔首道歉:“对不起,我失神了。”
他没说话,指了指衣帽间。
schreyer迈步走去衣帽间,取了最简约的一套衣服,搁在床尾,关门离开。
去车库挑车,一众行政座驾还是挑了最低调的宾利慕尚。
车离开别墅,徐先生上车时,眼眸依旧猩红可怖,不难看出,体内上火。
schreyer想了想,徐先生爱喝茶,是否他们那边的茶可以降火?
三缄其口,到底不敢问。
本次会晤,约定在海边,是一位来自费城的神秘资本家。
涉及机密,schreyer并未能同行,亲自送徐敬西上游艇,见他孤身一人,前者还是会担忧,把自己随身配的枪递给这位身份矜贵的贵公子。
徐敬西冷漠掠过:“你这是干什么。”
“您自己一个人。”schreyer坦言,“费城那位资本家是个十足的坏人,说不定他后备箱都藏有尸体。”
“想多了。”男人好笑,阔步进艇舱,“schreyer, cases,only a lowlife uld pull that off。”
他的美式口音特别带调,音色慵懒自然,由抑製语速来降调结尾。
他那意思,有些事,就非得费城那位资本家这种小人才能干得明白。
费城资本家金希达早在甲板等候,徐敬西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都吝啬握。
一脸的,少来这套。
schreyer点了点耳麦,冷静通知那边:“徐先生已经上游艇,你派几架直升飞机过来跟出海,保护好。”
“明白。”
…
西雅图突如其来的暴雨,西装革履的亚斐尔恭敬撑一把黑伞,黑伞下站着贵公子,他的体型在白人面前,气场与身高丝毫不逊。
等看到头顶盘旋的直升飞机,亚斐尔笑出声:“你的人真怕你出事,大雨倾盆也要在头上监视我。”
徐敬西不作声,沉默看海里的涟漪。
“你何必瞒着他们,几架直升机冒雨跟踪这多烧钱。”亚斐尔问。
徐敬西转动鱼竿的滑轮收杆:“烧费雷德的钱。”
亚斐尔笑得更大声。
却在这时候,服务员手里端正举的托盘里,有部的手机响了,仅‘呤’一声,简约而经典。
把鱼竿递给亚斐尔,徐敬西转身进艇舱,滑动接听。
数天不见,小姑娘的声音尽是委屈,字字是控诉:“你可以让门口的大高个离开了吗,我可不可以回家,德园和东山墅来回…来回住,我都闷了。”
几近快要哭出声的语调。
徐敬西朝沙发坐下,冷静抬手,吩咐人取来电脑,打开私域链接。
还是别墅的视频,小姑娘小小的身板藏在被窝里哭得被子一抽一抽的。
床头柜放一盒纸巾,一隻白皙的小手从洁白蚕丝被里伸出,取纸巾擦眼泪。
又惹她了?
良久,他皱眉:“回哪儿的家。”
她抽鼻腔:“我家。”
男人眉头始终紧锁,质问:“干什么。”
“你会给吗?”
给吗…
语速又低且委屈。
“我不搬家的。”她补充。
徐敬西看着视频里的小动静,她把小脑袋钻出来,一双眼泛红泛粉,长发散乱,瞧着,支离破碎极了。
是以为他看不见她此刻的可怜模样吗,明明眼尾挂满泪痕,她还在强装镇定说:“准备中秋节,我要提前回去,给我爸买了山参和钢笔。”
她那点‘自力更生’的小存款指不定又被她霍霍去一半。
徐敬西合上电脑:“书房里有一支钢笔,我没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