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看,”又叮嘱道,“不许看得太久,还是要多休息,养好身子要紧。”
明月乌溜溜的眼眸看向他,轻轻颔首。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除了偶尔慌乱,她的眼中少了许多戒备,看他时温和了许多。
子逢带着笑意拍拍她的头顶,“明晚我过来时,再多带几本书给你。”
书第二日送了过来,人却没有现身,他食言了。
自从取得重庆城后,沈子逢所属元军一直就地休整。仗进行到今时,朝廷及各支元军心里清楚,南朝已到末路,苟延残喘而已。
仍属于南朝的每一个城池就是一座金山,总能收取囊中,就看让谁去取。而已攻下的城池就是打开的宝箱,对着里面的宝藏,各路人马都是虎视眈眈,要分上一杯羹。
子逢忙得无法回府,只因朝廷指派的官员来了重庆。名为督导,实为坐收渔利,无非是钱财,珍宝,nv人。原本心照不宣下,元军中汉军的地盘本应来的是汉官,谁知这次来的却是几十个蒙古人,耀武扬威,领头的倒是子逢的老相识,脱脱木。
接连几晚众人饮酒寻欢,回回闹到夜深。子逢善饮,与脱脱木私交又甚好,汉军里没有b他再适合笼络应对这帮蒙古权贵的了。
一阵阵浓烈的酒气飘到老远,满座的蒙古人,都喝得面红耳赤,粗声笑嚷嘈杂异常。
脱脱木怀中抱着个妙龄少nv,一手深入少nv的领口内,r0u玩她不大的x,一手端着酒碗,全神贯注盯着中央翩翩起舞的少nv。
看到少nv舞动时芊芊细腰向后弯折,x口上挺,露出诱人的曲线,脱脱木哈哈大笑,一口喝g手里的酒,对子逢说,“这个小娘子还不错,够劲儿!”
子逢斜倚在食案后,半支起腿,一手撑额,“你来了几天,难得有个看上眼的了。”身旁服侍的婢nv,素手芊芊,笑意盈盈的正将酒杯递至他唇边。
脱脱木跟着舞乐跺脚,神se不满,“可不是嘛,来之前听说蜀地美人儿多得很。”
他狠掐了掐怀里少nv正发育的rufang,“可这些nv子脸蛋还行,身子玩起来没意思。”少nv疼得泪花迸出,却仍是强颜欢笑,他又接着说道,“都说蜀地富得遍地是宝,我看也b京城差得远喽。”
子逢不搭话,低头去抿送到唇边的酒,心里暗自冷笑,“你那大哥脱脱花自持权势如日中天,贪婪骄横,手想伸到我们的地盘来,哪里能让他轻易如愿。”
酒越喝越多,厅中各人也越来越fangdang不羁,脱脱木搂过刚才跳舞的少nv,上下其手,掀起舞裙,露出她裙下baeng的双腿。
年纪尚幼的舞伎在周围一众醉酒男人哄笑声中,双手搂住脱脱木的脖子,仰首求他,“大人,莫在这里,好多人看着呢。”
脱脱木0着她的大腿向上,满嘴酒气扑面而来,“小娘子害羞了,哈哈,那咱们去个人少的地儿。”
起了身,脱脱木对子逢说,“沈老弟,哥哥我去歇着了。你要一起吗?”
沈子逢扬眉,斜睨着对他摇头,“你挑的这个小娇娘,今晚能受的住脱脱兄就不错了。我不打扰了。”
脱脱木听了哈哈大笑,携美人摇摇晃晃地出去了。子逢也揽着陪酒的婢nv起身,略带醉意对剩余众人说道,“沈某今晚不胜酒力,先行一步,各位随意。”
庭中,一轮圆月当空,映衬着身后的喧闹嘈杂。子逢松开了怀里的少nv,眼神清明。
回府后,子逢匆匆沐浴更衣,身着雪白中单,让仆人给他套上簇新的赭红圆领锦袍。管事侯在一旁,态度恭敬,正在为今日府内各事回话。
“下午时郑大夫来给方娘子复诊,说是胎儿稳当,不必整日卧床安胎,接着悉心调养就好。”“还有…大夫说…”管事眼神闪烁,压低声音说道,“房中已能够伺候大人,只是注意要有节制,不可太频,免得伤到胎儿。”
子逢神se淡淡,似未听到,低头检查腰带可否系得妥当。
一轮圆月低低挂在枝头,月se清亮,从敞开的厅门泼洒入内,似把厅内的人和物笼罩在一层银se的光环之中。
子逢盘腿端坐在塌上,面前放一盏酒,心不在焉,无声慢酌。
坐在另一侧的明月在月se中显得娇弱又妩媚。兴许是有些倦了,神情有些恍惚,想微微倚着桌角,又将身姿挺直。
月是故乡明,今日中秋,原是阖家团聚,一起赏月饮酒。厅中食案上月饼瓜果摆得满满,更衬得静坐着的两人形单影只。
出神的两人俱被庭院中轻微的“哗啦啦”声惊动,抬首去瞧,一只鸟雀从树梢展翅飞起,朝那当空皓月去了。
子逢取了一块月饼递至明月面前,轻声问她,“想家啦?”
明月接过月饼,眼睫低垂,抿着唇不说话,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秀美的眉眼,“你有多久未见到父母了?”
“整整两年,”明月轻叹一声,“我在汕城成亲后没几日临安降元,父母失了消息,而我跟夫君来了这里。”
“令尊现在应该追随新立的小皇帝在南越,倒也不用太担忧。以后,总有见面的机会”子逢安慰道。
明月摇摇头,长睫如蝶翼扇动,握着手里的月饼,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已记不起多少年没在家过中秋节了,要有十年有余吧。子逢突然说,自嘲地微笑,“岂不是b你更可怜。”
“这么久,大人今年贵庚?”明月吃了一惊。
“二十六。”子逢挑起嘴角,带点逗弄的兴味回应她,“尚未婚配。”
明月听了嗫喏,“大人想来忙于公务才耽搁下婚事。”子逢笑出声来,“明月,你不用安慰我。”
他看她小口咬了一块月饼,慢慢在口中嚼着,两片红唇微翘。
“不喜欢月饼吗?”
“还好,只是不喜欢吃这里面的各种果仁。”
子逢听了伸手取过她手里的月饼,“不喜欢吃就不要勉强,”他大口几下就吃光她剩下的,眉头微蹙,端过酒盏仰头饮尽,又执酒壶重新倒满。
明月愣愣地注视着他的举动,黑白分明的眼眸让男人看的心思微动。
他拿过明月的酒盏倒了浅浅一层递给她,“虽无家人陪伴,但你我有幸聚在一起渡过。即是中秋,那你要不要喝点酒?”
明月几下犹豫,接过子逢的酒盏,送至唇边。
浓郁酒气扑鼻,微浊,她敛眉闻了闻,颤颤伸出一点粉neng的舌尖,小心翼翼沾了沾,在嘴中品咂,只觉有点辣。待将剩余酒ye吮x1入嘴,顿时一gu辛辣火热,沿着舌尖,火烧似的传入喉间。
明月只觉酒气蒸面,双眼生cha0。子逢见状,目光阒黑,收走酒盏,淡声道:“这可是我的不对,忘了这酒太烈,不适合你喝。”
他拿起另一个酒壶,在壶口轻嗅,“这个应该给nv孩子喝。”他给她倒满半杯又递过去。
酒se暗红,入口绵软,回味甘香,明月抿了一小口咽下,颔首微笑,“这个好。”子逢往她身边靠了靠,再把酒壶伸出,“慢点喝。”
两人酒盏间你来我往中,明月听子逢随意聊起自己家人,这才知他原来祖上北宋时汴梁做官,靖康之变后故土难离,并未南迁。到祖父辈时辗转到都城扎下根基。
明月看着神采俊朗的子逢,心情纷乱:他一直是仇敌,也是救命恩人。她实在还未学会怎么去仇恨一个人。
子逢停下来呷一口酒,“母亲在家中喊我“三郎”,你的母亲称呼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