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但是又没有让你这么跟我说话。”后面的那句话听起来气势足,但实际就像是被父母教训的孩子,卢氏笑起来:“我求你来了?”家中有侧室,外面又有外室,她早就已经想明白了,凭借她在郑氏的地位,何必还要再去讨好这个人,所以生下个郎君后,郑戎不管去哪处屋舍,她都不管。两人说好听点是夫妻,但更像是先生和学生。郑戎想起自己刚进来的时候,妇人说的那句话,就知道郑彧还是不放心他:“堂兄应该派人来跟你说过了,我想把她带回家里做侧室。”“让你带回来宠妾灭妻。”卢氏低头看着朱侧室把浸湿的棉纱覆在自己指尖,“你知道王散玉是怎么败露的吗,他就是自作聪明的带回了家中。”“那该如何?”“杀了就是。”经过这些年,郑戎的性格已经收敛很多,听到这种话,还露出不屑:“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来。”卢氏反讥:“说得你没杀过一样。”郑戎只好耐着性子又问。卢氏知道他骨子里还是爱那对母子,这种外室本来有好几个,被她发现以后,立马就吵着要去找堂兄郑彧来,郑戎就只好留下最喜欢的那个,剩下的都赠送出去了。“问我干什么,说了你也不听。” 一想到这个人还让外室生下了郎君,她心里面也是肝火旺盛,“你爱如何便如何,但是你今天敢带回来,明天大理寺就会来查。”郑戎继续好脾气的认真说:“你也知道我以前做过的那些事,要是再做,我怎么对得起父亲,还是先找一个熟悉的人,把他们母子送过去,装成是一家三口瞒过去再说,等这件事过去,就把九郎养在你身边,他阿姨随便你处理。”卢氏看着朱侧室,还在认真的给她涂丹蔻,右手弄好后,她举起吹着:“养在我身边容易,但是我突然多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是直接告诉别人,你这九郎是外面的人生的。”“就说是族亲的孩子,过继来的。”郑戎想了下,“因为这个族亲曾经舍命救过父亲,父亲亲口承诺以后从这支过继个孩子。”这话说得是真的。卢氏没有说话,做完丹蔻后,就让朱侧室出去,然后才悠闲开口:“按照你说的来就行,但是要找个能信的,别去找你那些狐朋狗友的,免得又惹一身腥,洗都洗不掉。”“这我知道,不打搅你了。”说完事,郑戎就要走。看见他这副急不可耐的貌相,卢氏就知道又要去找朱侧室,卢氏冷冷道:“小心是你的催命符。”郑戎只当是妇人又起了善妒的心:“那事当年已经解决,催我什么命?”卢氏笑着没说话,扬眉让男子尽管去,人一出去,她眉头就落了下来。大概是因为侍奉过公主,所以朱侧室一直都是低声下气的,郑戎去她那里,每次都被柔声抚慰,被她拢住了几分心。虽然说是安福公主的人,但是骨子里还是低贱的,被困在这里也出不去,整天被人看着,而且文帝都翻不了的事情,她又能掀起什么风浪。不过卢氏一想起昨日去玄都观,这朱侧室又哭又跪的要给安福公主敬香,说是心里不安,这一下倒让她心里也觉得不安,但是因为以前那个侍女的事,郑氏那些族亲已经对她不满,要是再出侧室的事,只怕要闹得更厉害。只能等这事过去,找个理由把她送给剑南道的远亲。庭院里面突然响起一阵阵的脚步声。靠着凭几的卢氏赶紧起来,走到屋舍外面去看,才发现不知道是什么下起了雨,家中仆妇都在收东西。风也来了。这场盛暑的雨下得急,日昳时分也没有半点的消弱之意。天也成了灰蒙蒙的。林业绥从兰台宫出来,还没有出车舆,就有家中的奴仆急着递来罗伞,童官接过后,赶忙撑开。进了居住的庭院,他看着男子走过长廊,直往居室而去。侍奉的仆妇看见,赶紧冒雨走去庭阶前,问道:“家主,可要先沐浴?”女君日正沐浴过后,就嘱咐疱屋的火不要撤,现在热水也刚烧好。林业绥颔首,又嘱咐一句:“进出噤声。”随后进了居室,女子跽坐在几案旁料理家中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