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薄弱,天下将危殆,不得离开;如今北地也拒绝天子之命!”“天下掌兵符之人都不肯调兵,他王宣又跟我说‘为天下而想’,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李毓恨士族,就像孝和帝,就像往昔所有的帝王,皇室与士族从来都不是君与臣,是敌人。他也同样憎恶昭国郑氏与这位好舅父,还有亲母郑太后。因为昭国郑氏从来都未将他当成亲人,于他们而言,自己的存在能给与他们掌握权势的便利,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所谓家人,只是他即位的工具。而他对郑氏子弟的所有宠爱,以后都要他们以性命为偿。李毓也从来没有如此憎恶过眼前之人,憎恶到欲要饮血:“你们是不是早就已经商量好在衣冠南渡以后,重新扶持皇室子弟,再重新掌权,又或是跟李乙有所预谋,要来夺位。”“我偏不让你们如愿!”郑彧见天子盛怒,为平天子之怒,当下就伏拜在地。李毓看向黄门侍郎:“速发函文给王烹、林卫罹,命他们带兵来国都!”对博陵林氏、太原王氏心存防患之心的郑彧迅速抬头:“绝对不可!臣知道陛下对士族的怨恨,但我是你的舅父,你我的利益相同。何况孝和帝还在的时候,博陵林氏已经选择李乙,即使林从安割席,但也不能太过信任。王烹与林从安是至交,昔年蜀地叛乱,王烹就是林从安所荐,陛下此时把林卫罹和王烹一同召来国都,倘若他们心存谋逆之心,一切晚矣!”李毓嗤笑:“将谢夫人与其子女,林从安焉敢不臣?倘若不是昭国郑氏的子弟无用,我又何至于用其他士族的子弟。”而后尚书台舍人再送公文:“陛下,宣城郡能援助。”李毓大喜过望,躬身观览公文,然后扯下佩玉,对郑彧道:“命五郎亲自去。”郑彧明白从宣城郡调兵力已经是最好的计策,于是拱手禀命。夏五月的月终。天下依然如往昔安定。因为士族不能出国都,所以庶民尚未知道天下所生诸事,皆还每日辛勤劳作,以致并无动乱。虽然如此,但豪门士族终日战战兢兢。而博陵林氏怡然自得。在清晨,林业绥就遣奴僕在家中的绿茵平地设席,此处未曾栽种树木,十分宽阔,犹如郊外原野。他们一家人在此宴乐嬉戏,享受子女欢乐。谢宝因跽坐在北面的漆木几案前,身后是黑漆红纹木屏以阻风,侍从则在木屏左右执掌翣以障尘蔽日。凉风吹拂鬓发,褐色曲裾袍的衣襟在绕她楚腰四圈以后才紧裹其腰身,手中拿着一柄被卷起的腰扇,双眸遥望远处,唇畔泛起微不可察的弧度。前方的绿茵草地上,傅母带着林圆韫与林真悫在驭狗戏蹵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