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楚少龙说:“像这种要命的事情,一般女人知道怎么配合吗?若是一般女人,而非行动成员,我私下里要做什么事情,难道还得回避?那岂不是反而影响了自己?”
薛若冰还是说:“我可学不来那些妖精女人的风情万种。”
楚少龙说:“也没说一定要风情万种,你可以保持沉默,但对我必须表现得死心塌地,才能衬显出一个男人的身份和地位。当我起身,你就得主动挽着我的臂弯——说得更直接点,你就像是一个完全依赖于我,被我养着的女人。除了帮我观察细节以外,关键的时候,你还可以出其不意地帮我解围,以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杀敌人,所以给你的准确定位就是,情人兼保镖。”
道理已经说通了,但薛若冰还是很纠结。她甚至突然有了退出的想法,觉得自己绝对不可能与这样一个卑微而粗糙的男人假扮情侣。可是她又实在是想参与这次行动,因为,她最好的闺蜜就死于逆天恐怖组织在某国的一次恐怖袭击中,成为她心里永远的痛。
从此,她对恐怖组织恨之入骨,尤其想杀了恐怖组织头目小泉森喜郎。所以杨处长在对她讲了任务之后,她二话没说就痛快答应了。往小了说,是她为实践自己的誓言,为闺蜜报仇;往大了说,这是她人生中真正想做的有意义的事情,她理解失去亲人或朋友的痛苦,所以不希望别人再失去,她要做一个卫道者。
当初她爸反对她进入情报处,希望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她却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情报部门的惊险杀局中,为的就是找机会把逆天这个世界安全最大的毒瘤给拔掉。
她从小就跟一般的女孩全不一样,一般女孩喜欢逛街,喜欢泡吧,会胆小,害怕暴力。而她喜欢惊险、刺激,喜欢以暴制暴。在她的心里,对邪恶,甚至丑陋的行为,有着一种天生的憎恨。尤其,本来没有什么朋友的她,却突然因为逆天组织的恐怖袭击,让她失去了无话不谈的闺蜜,从此,她的内心一片沉默,她的生命再无快乐。逆天若不亡,她心不甘,这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恨。
而现在,她得和楚少龙假扮情侣,让楚少龙牵她的手。她在问自己,真的愿意为了这次梦寐以求的任务,让这个流氓一样的男人碰自己冰清玉洁的肢体吗?
答案很无奈,她只能愿意。
终于,她还是把手伸向了楚少龙。只是演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那些荧幕上的演员为了剧情还得拥抱亲吻甚至床上翻滚呢,又不会毁了她的终生。她这么说服自己。
当楚少龙握住她手的时候,她的手还是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也颤了一下。
楚少龙说:“这样的事情是需要练习,并且适应的。再好的演员,都必须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薛若冰没有说什么,她很清楚,她心里的那道坎很高,像山一样,要过去的难度太大。她从没有想过,她的手会这样被一个已经陌生而且还讨厌的男人牵着,她心里一直很紧张,想把手抽出去。每被楚少龙牵着走一步,她都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而直到有那么一天楚少龙离开她以后,消失在茫茫人海,她回忆起来才觉得,这其实是她生命中最美的回忆,至少,他还在她身边牵着她。
楚少龙牵着那软玉温香的小手,两人俨然情侣走在街上,只不过多了些沉默。也许,此刻他们都想起了那些过去,在那个宁静的山村里,也曾牵过手,漫山遍野地奔跑。有时候楚少龙跑到前面,把她落下了,她还在后面哭,坐在地上不起来。
那些亲密无间的岁月,为什么就找不着了呢?
在彼此的心里,都静静地流淌着岁月的伤感。那许多的信誓旦旦,都以为会永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
楚少龙在想,他一定会争取。
薛若冰却在感叹,曲终,人总是要散。
楚少龙主动说话,故意装糊涂地问:“知道你叫若冰,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薛若冰很生硬地回答了:“姓薛。”
“薛若冰?”楚少龙称赞,“好名字。”
薛若冰说:“你不用拍马屁,再怎么拍,在我心里,你都是个人渣。”
楚少龙不以为然地一笑,又说:“说真的,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有缘呢?你看,你姓薛,是战国时候一个国家的名字,我姓楚,也是战国时候一个国家的名字。咱们本来不认识,竟同时卷进了这要命的案情里。”
薛若冰站住脚步,用那种很鄙视的目光看着他,问:“我能告诉你不要做白日梦吗?真不是我想贬损你,事实上,在追我的人当中,就算是排在尾巴上的也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若不是为了大局,你就是我眼里的一条臭虫,我都不会想多看你一眼,明白吗?”
楚少龙一笑,说:“明白,可很难说,到时候一个不小心,你得陪着这只臭虫一起死了。所以,在直升机将我们空投到沙城之前,你把你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完。到那里之后,你可不能再这样了,明白吗?”
薛若冰没有说话,没有说话表示她明白。
楚少龙带着薛若冰在街上逛了一阵,还在超市里买了些东西,然后打道回府。
铁英雄他们已经在后山的峡谷里准备好了一切,砌好了灶,准备好了烤架,地上摆满了各种肉,还有啤酒和饮料。
见到楚少龙牵着薛若冰的手出现,铁英雄等人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迅速地围了上去。
铁英雄看着那双牵着的手,质疑地问:“不会吧,你们这就好上了?”
楚少龙知道他要是开个玩笑,薛若冰又得生气,就实话实说:“别痴心妄想了,人家千金贵体,可看不上咱们这种庄稼地里出来的泥腿子。这是为大局牺牲自己,排戏呢。”
众人恍然,一片唏嘘声。
楚少龙也松开了薛若冰的手,然后动手忙活起来。
天边的斜阳落在最后那一堆烧红的云霞里,谷中升起了袅袅炊烟,四周的群山苍翠,偶尔传来鸟雀的孤鸣。
薛若冰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看着忙活的斩首成员,奔上跑下,开着各种贬损甚至下流的玩笑,不亦乐乎。这让她很难理解,这不过是一群简单没背景的人,他们穿不起名牌开不起豪车,甚至连套房子都未必买得起,进饭店吃顿饭都舍不得掏钱包,听说别人请客高兴得像过年,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再回过头来,想想她自己,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高档名牌,长得还天姿国色,走到哪里都高人一等,受人吹捧。可是她鄙夷那些阿谀奉承的嘴脸,觉得人活着,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尊严?尤其讨厌那些垂涎她美色而花言巧语的男人,就算是同样显赫的那些叔叔伯伯的儿子,她也从没给过好脸色。
在她的内心,觉得人性总有那么多的丑恶,她从没有遇到一个真正让她欣赏的人,所以她的人生在豪华的包装下,其实充满了孤独。以至于她像是变成了一个永远都不会笑的人,她的脸上像凝结着千年寒冰似的冷,偶尔对长辈出于礼貌,也只是皮笑肉不笑。
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楚少龙冷不丁地从背后出现,eiie了她,让她觉得那是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看着在那里忙活的楚少龙,心里又恨得直牙痒,可憋屈的是,她竟然没有一个出气的机会。
篝火燃得很旺,树枝炸得呼哧呼哧地响,肉的香味弥漫在暮色如墨的山谷中。
楚少龙见薛若冰坐在远处的大石头上发呆,一眼看去,真的是宛若女神下凡。便用石板为她砌了一个临时的凳子,把灰尘拍干净,再在上面铺上了塑料袋,然后走了过去,喊她过去坐着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