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比他之前想的轻松很多。
可能原因是,她很弱,却真的很坚强。
目前他没见过她掉眼泪。
连那种难缠的afia家族大小姐宴会遇上变故都会吓得彪眼泪,但是她……
“最近组织里比较忙,有事情可以到首领办公室的隔壁找我。”
停顿了一下,中原中也还是选择说出了下面的话。
“你知道的,给首领的……”
“葬礼。”
一个afia首领会有葬礼,想必一定是德高望重的人。
源希目送中原中也离开,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发呆。
或许她是被对方照拂的。
并非真的妻子。
但是从中原中也的反应看,他并不意外自己的这般姿态,那就是……自己还算合格或者符合他对首领妻子的设想?
来到了太宰治的地盘,她会有充足的时间去搞明白这一切的真相。
或许,那个小银就可以聊一聊。
又或者……本人。
源希在这个房间里转悠,找到了几个没有了电力的小东西,大约是用来监视的。
什么时候找个人来修一下这间房间的电力吧,现在的确是太暗了。借着床头灯的不甚明亮的灯光,她的影子被放大了无数倍在墙上摇曳移动,好似和暗处看不见的存在相互应和。
这种感觉……
莫非,港口afia的先先代首领的地缚灵也在这里?
等等,她好像还带了一个过来吧!
这这这这……
要是打起来就不好了!
一旦这种想法诞生,就开始疯狂生长,让她不敢轻易躺到那张大床上。
午夜12点。
钟表安静地走动,滴答滴答。
屋子里安静地只能听见源希自己的心跳声。
“要不,大家坐下来聊聊?”她干巴巴提议。
过了很久,空气中轻轻地荡开一圈水一样的波纹涟漪。
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她的身后。
“好啊。”
轻柔,带着点漫不经心。
是个青年。
而且只有一个人。
源希莫名松了口气。
但是紧接着,她的心又高高提起。
因为他从后面慢慢贴近,然后触碰到她。
“中也总是比我要求的更加贴心。”
一只冰凉的手搭在她受伤的肩膀。
源希张嘴,又闭上。
青年近乎淡然的语气里除了笃定,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果然,现在阿希已经忘了。”
三人
他这口气听着倒是幽怨,像是被妻子负心抛弃的丈夫。
但源希并不打算跟着他的节奏走。
“我怎么会忘了呢。”她垂眸,温柔地用手抚上青年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凉的很,确实不是活人的温度。
“只是中也先生带我走的时候,为什么你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很好,他没接话。
她便从容地按照心里的剧本演了下去,这个时候只需要配合一个转身,接着……
“阿治,你——”
然而,这你之后的连招还没打出手,她便因为转身太猛没把控好力道,一不小心撞着他向后倒去!
一切都像是多米诺骨牌倒下的连环反应。
他们本还可以挣扎一下调整重心,但从集装箱拿回来的水壶也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两人身后!
“哗啦!”
有人踩中了圆鼓鼓的水壶,然后两人一上一下齐齐倒在地毯上。
所幸,有人用手撑住了地面!
但,是失忆的妻子。
此番折腾,呼吸停滞,四目相对,源希也终于看清了她的天降亡夫——太宰治的脸。
哦,是个破碎的帅哥。
他的左眼被绷带绑住,好似受了伤。露出的那只眼睛像戈壁滩干枯的泉地,萧瑟,暗淡,没有什么生气。
明明这个人刚才说的话像是在笑,仿佛在耳边厮磨缱绻撒娇,抱怨情人的无情。
但源希现在看不出半点他的遗憾。
倒是有些惊愕。
很好,这一波操作不是只有她懵。
“我什么?”但显然对方心态更稳,他躺在地上即使被人“地咚”,声音也是那么温柔耐心,像是在邀请身前的人来探秘未知的世界。
“阿希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回答。”
“除了中也。”
这还怎么问!这个姿势!
源希差点被自己身体的迟钝和不协调气晕。
但她只能一遍忍受着平板支撑带来的酸痛,一边飞速处理信息,顺势修改了自己的人设。
“我是说,既然我们是协议婚姻。”
源希的眼睛弯成标准月牙,嘴角熟练扬起一抹温婉又不失活泼的弧度。
“要不你忘了我吧。”
让深情人妻去见鬼。
“我现在更喜欢中也先生这一款呢。”
此言一出。
房间寂静地只能听见钟表时针和分针慌张赛跑的声音。
太宰治收敛了笑容,声音从温柔变得平淡。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听到这种话,还是会意外。”
的确是他为源希找的中也,甚至克服了对黑漆漆的小矮子的个人偏见。
也的确,所谓的一纸婚姻也充满各种形式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