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用手撑在洗漱台,一脸狐疑,望向镜子的目光也越发晦涩难辨。
良久,久到眼睛感觉酸涩,林致远才闭上眼,伸手接水打算洗个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再次抬头,男人面无表情地和自己对视着,神色莫测。
他会去查的。
不论对上什么事,他都不会让自己处于一个未知的状态。
他起身回到卧室,拿出手机。
20xx年,1月21日
14:58
这是来到了四年后?
不对,哪怕自己穿越到未来,也不可能和碧荷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bryon,你把近五年我和太太的资料都发过来,马上。”男人说完就挂断了。
碧荷回房间拿了点东西,准备到客厅边看孩子边做教案。
女人随意一瞥,发现林致远还在,“你不工作吗?”
“去,我去书房。”男人走到碧荷身边抱住了她,优越的下颌蹭了蹭女人的颈窝。
这真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就连梁碧荷也变了。
夫妻生活五六年,他太熟悉碧荷了,这个碧荷绝对不是原来的碧荷。
碧荷面对他时的神情姿态截然相反,她身上散发的气质,说不清,但感觉就是不一样了。除了脸也还是那个脸,其他的跟原来的碧荷没有一点关系。
但是她们都是碧荷。
梁碧荷就是他的私有物。
碧荷点点头,“那你工作吧。”她也要忙了,今晚上还要直播呢,她也是有几个忠实粉丝的!
男人盯着她,没再说话,低头衔住那张红唇。
一吻过后,碧荷平静地推开他,“我要去备课了。”
备课?
什么备课?
不过他当然没有问出声。
先搞清当下的状况再说。
反正梁碧荷在哪都跑不掉。
不一会,bryon表示任务完成了,他大步朝书房走去,右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等不及了,操控着鼠标连忙点起来。
前面都是一些有的没的,bryon怎么办事的?
“啧。”
男人不耐烦起来,鼠标转的越来越快,一目五行。
直到看到什么,他定住了。
来美十八年后才回的种花,自己四年前才和碧荷结婚?婚后生下两儿一女。
他这是意识脱离肉体,穿越到了平行时空来了?
如此的话三条绳子还这么小个也说得通了。
不过那个小孩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像是坠入冰冷的深海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思绪完全停滞。
梁碧荷,一婚婚姻关系,丧偶,配偶陈子谦?
二婚,配偶林致远。
右手疯狂颤抖起来,带动全身痉挛,连带着鼠标都握不稳了。
他伸手捂住胸口,大口喘气,他的心脏好痛,痛到眼泪都涌现出来了。
陈子谦?草!
那个该死的男人,在哪里都阴魂不散吗!原来他在这里还跟碧荷结了婚,甚至生下来一个赘生物?
什么货色也敢碰他的人!
当然就不应该那么轻易让他死,好哥们家实验室的药用在那个死人身上还是太便宜了。
当初在日内瓦就应该一枪崩了他。
心痛之余,更多的是后怕。
陈晨,陈子谦。
伸手掏出烟盒,右手颤颤巍巍的把烟抖落的一地,可他不在乎,盯着右手沉思,多少年没见过这样了。
跟碧荷结婚以后右手抖动的次数越来越少,只要梁碧荷少惹他生气,往后几年的生活里可以说几乎没有过。
陈子谦,他又想到了这个男人。
他这辈子,无法忘掉也无法释怀的一个同性。
由记得当初还在天盛广场看见他跟梁碧荷牵着手一起从饭店出来,梁碧荷从电梯出来的羞涩和柔情。
这垃圾死得还是太轻松了。
虽然这个时空里的他也没放过他,还是难解心头之恨。
男人吐出烟雾,如果能回到过去,他一定会亲自上阵,要好好折磨他。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哪怕是平行时空的他也不允许。
两根烟下肚,男人好像也冷静下来了。
这是梦吗,他要验证一下。
他把烟往自己的手心摁去,疼痛的感觉也很真实,不是梦。
可心里的痛比手上的伤疼多了。
林致远双手撑着头,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几行字,像是要把电脑看穿。
“二婚配偶:林致远。”
妈的,他林致远居然是二夫和继父。
后怕的感觉像是与空气融合在一起,萦绕在他四周,皮脂上不断冒出一点一点的小颗粒。
他现在算是认清现实了,自己真的来到了平行时空。在这里,有他,有碧荷,有三条绳子……以及一个令人厌恶的赘生物。
如果当初自己回来晚了,会不会也是同样的轨迹?林致远哆哆嗦嗦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惊恐,后怕。
假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并不认为这里的他与自己是同一个个体,所以这里发生的事情也可以不用理会。
林致远沉默着抽完烟。
可是在这里,梁碧荷与那个死得透透的持续了八年的婚姻,甚至生下了一个赘生物……不敢想了,越想他心越痛,这不是真的,只有碧荷是真的。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可是无法抚平他此刻内心的躁动。
他需要安抚剂,他要回到梁碧荷身边。
当男人出书房时,已经接近饭点了。
碧荷看到他,很惊讶,“林致远,你怎么还在这?”这个男人忙得很,在国内有时候三更半夜都要起来接越洋电话,美国凌晨时间也要操盘。
这个时间节点还在家里,真的很罕见,平常他都要出去应酬十二点回家都算早的。
碧荷说完就算,她正在叫着管家布菜,同时把几个孩子都喊过来,“吃饭啦!”
等孩子们都上桌了,碧荷发现男人还驻足在餐厅门口,“你在这吃还是出去吃?”身为孩子们的爸爸,她的丈夫,还是要问一句的。
男人没说话,沉默的坐了下来。
这里的梁碧荷不太一样,他一眼就看出来。
林致远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只是望着碧荷,机械般地进食。
碧荷看了他两眼,这个人今天酒醒后就怪怪的,却也是没说什么。
清行长四个牙齿啦,她要给清行喂水果辅食了。
男人只一碗便放下了碗筷,味同嚼蜡。
他坐在桌上看着碧荷喂清行,没有出声。直到所有人都离开餐桌,林致远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碧荷感觉有点瘆人了,帮清行擦了下被辅食糊上的嘴巴,“林致远,你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吗?”她问的有些斟酌。
可别又犯病了吧?
林致远指尖发颤,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
碧荷也没说话。
这里的梁碧荷跟原本的梁碧荷完全不一样,他从未这么确定过。
他是只吃一碗的人吗,她没看到他手上的伤吗,他现在状态不对劲,她怎么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