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眼神交换后,两人错开身,各自假装刚刚一切不曾发生。柔榛用暖炉烘着等等要给计都穿的大氅,计都埋身水中泅泳。
「灵女要不要用点吃的?」琴榛端着食盘过来,但计都却一点食慾都没有,明明刚刚已经饿了的。为避免被发现异样,她逼着自己咀嚼吞嚥盘中食物,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
计都知道为了把她召唤到这里,有洛人蒐罗了奇妙的东西,后来被尧人把持。她竟完全没料到这里出现洛人。
她想逃走,却不想投靠洛国。但要逃走现下最好的机会就是依靠洛人!怎么办?逃走,然后让战争愈发激烈?不逃,留在这里随时被人操干?逃走可以获得困苦的自由,不逃就是锦衣玉食的囚人。
洛人是怎么想的呢?
她本想让柔榛教她骑马,好与她私语。但敳靳依然不许她着装自然也就不能骑马……不能在回叒宫的路上骑。所以一路回叒宫的路上琴榛柔榛与她一同乘车,却无法有效的交流。
不过她明显的情绪低落,两个榛努力让她开心起来。建议她带着笛子,到建造中的珀月圆看看,实际走在里面也许就有不同的想法,毕竟是她以后要住的地方。
回到叒宫后,西昴急急地来取了泪,又另外取了血。她猜尧王则的伤让他身体越发羸弱了,即使能行房事,结束过后更觉虚弱吧。
若敳靳当上王……计都心臟一颤,对她的管控只怕是……必须在他们发现她刻意不怀孕前逃走!
敳靳被太政、太尉请去议事,太政派来的人是个倨傲的老头子,和南张有点像,言语恭谨眼神无敬。
计都一直到睡着都找不到机会单独与柔榛说话,她在脑海中自己设想。洛国若得不到她,也许会杀了她。若她被掳走与死亡,敳靳也许也是选后者。
她不希望加剧战争伤亡,也不愿为任何一国所用,可以的话最好死遁。在两边的见证之下,这样他们就不会误以为是对方将她带走。她需要勘查地形,希望能多出去走走。
幸好,还有正事要忙的敳靳同意了计都的请求,但只让她穿上附了厚长羽织长裙的马甲,马甲仅堪堪盖过乳头。在外只罩一件银丝及孔雀尾羽交织的氅衣。马甲将她的细腰束得更紧,她的胸乳直要跃出透气。她只能非常端庄的走路,以免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岁颀好不容易到了靖城,探听到叒宫要为灵女建造园子,与三个手下易容,替换为建筑工人,成功进入叒宫。
要找到灵女简单,要知道她身边哪一个才是洛人就比较困难。最困难的还是找到正确方式杀了计都或是将其掳走。
他与手下们说好,若事态有变,拚着丧命也要先把计都的头砍下,这样就不信她还能活着!但岁颀觉得灵女的样子,的确不像是愿意留在尧国的样子。
终于,有人来通知今日灵女会来看看园子,岁颀便小心的观察灵女身边的侍女。但尧国女人多娇小、肤色苍白。灵女身边的确不太可能出现洛国普遍有健康肤色又高挑的女子。
珀月园里都是工人,灵女一行要看得仔细还是要到瞻月楼上去,岁颀早早的取出一截雕成笛子的竹节挂在腰上,在楼外搬物。果然被其中一名侍女发觉,塞了封在蜡中的纸条给他。
夜晚,岁颀潜入时鉴殿,在东侧殿找到给他纸条的柔榛。「祁家沅卫,妳是?」「伏家隗卫。」岁祁一惊「是世皇府司的……」柔榛点点头,她名为伏沫,世皇府司是她舅公。「我已逝府主是祁家少将军祁沅。」不知是不是刻意,只提祁家,不提岁家,但都是围绕在三皇身边的家族,彼此对对方身分也是明白的。
「计都知道多少?」在这岁祁太容易被暴露,必须尽快把话说清楚。
「不多,她是被召唤来的,对洛对尧都不清楚,对两方也都没有效忠之意。」
「我暗中观察,她并不想留在这里。」
「只有尧国女人才受得了这里的男人!」柔榛回復本性喷着鼻孔翻了一个大白眼。「你撤退路线安排好了吗?」
「要先确认妳是否同走?」「我不走,我就是留在这盯着的。」「那我什么时候能见计都?」「今天是不行了,敳靳在她那儿,不到夜半之后不会离开,也可能到明晨。」柔榛继续说「瞻月楼顶可以见到这里阁楼东南角的窗户,窗户下若有竹枝,你就来找我。」「好。可有其他事吩咐?」以家族身分来说岁颀地位比伏沫高,但以暗察位阶伏沫高于岁颀。
伏沫突然伸手栏着岁颀,欲言又止,彷佛在犹豫讯息的提供「她不会中毒、不会生病、伤口癒合极快,食用极少不影响精神体力,但半天不饮水就会很明显的不适、唇色苍白……」「她可于水中呼吸……我有一次看到的……」岁颀补充。伏沫点点头,想说这说得通。然后级认真地看着他「她不会愿意为尧效力,她一定愿意离开……只要她不提供给尧就好……」这是希望岁颀不要取她性命的意思。「我明白,我尽量。」
夜晚,岁颀难得的有一个舒适的休息,与伏家暗察联繫上、撤退路线已经埋好,只要计都能脱离其他侍女及尧人的控制,就能顺利离开。只是身为暗察的伏沫必须要受点伤才能洗清嫌疑。
想到伏沫的样子就让他回想起洛国的女人们。尧的女性几乎都依附在男人的控制之下,加上山陵阴郁常有云雾,尧的女性多肤白、瘦小,个性顺从。即使在泑林生活的尧女,也因行军作战以男性为主,虽协助放牧身体稍健、不那么苍白,但脸上的服从、温顺彷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让以女性为主体的洛国女性,还是世皇府司的外甥孙在这里为仆婢,看身型、肤色,不是一日之功。
他怀念起洛国,那里的人们不分性别下田耕作、养蚕种桑、捕鱼打猎、製作各种工艺品……洛国人手巧,能製各种巧具机关、精美製品。
因为日日工作,洛女几乎都有健康的肤色、明亮的眼睛、修长的身材。而尧女,至少叒宫的女性,总是半阖着眼、除非服从命令不然对旁人没什么反应。
他又想起另一个极端--祁沅。阿沅总是在床上让小宁不停进出,即使他在旁边刚刚完事,也毫不犹豫的让小宁立刻进入,偏偏她体力又好,常常让四五个小宁都精疲力竭,她才能坠入睡眠。
初赴祁府,他以为阿沅对他不满意,虽然只有他能在阿沅体内释放,但他的自尊心严重受挫。当时除了府内事务、军中庶务、与皇城的联繫以外,他也不放下对身体的训练、甚至偷偷学外面青楼小倌对自己修容养护,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阿沅更喜爱他、让阿沅只看他。
那次尧人几乎打到梅城、莫林镇。而他们刚研发的机具还在梵城。阿沅手下的人死伤惨重,他和阿沅都是浴血奋战,而每当血液触到他的图纹就能让他感应到大约方圆三里的洛人,而当时,他身边的洛人却不停的在死去……离他越近的他越能感知那些人的性别、年龄、心态……尤其时阿沅。
阿沅是不顾一切的要护着他,不停地叫他撤退,他却怎样都不肯。第一次见到阿沅这样气愤,他也完全感受到她的心情。
她是如此这样希望他好好的!
她也希望她能护住所有的洛人都好好的!
但她却舍不得他受伤!
他们守住了,甚至在援军驰援后将边境往南推至蓝沼。但战事休止当晚,阿沅却气得打了他,骂他不听将令,让他即刻回澐州方郡他们当时的住所。还罚他在大厅跪上一天,一个月不得出府。
阿沅是在用无尽的性事让她忘记战场的惨烈、失去亲友的伤恸,那次之后,他明白了。
于是他那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