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臂一伸为焦钧业扣好了安全带。

距离很近,近到焦钧业闻到了张宇身上淡淡的味道。

“不用。”张宇说着,他忽而离开,那股味道也随之离去。在焦钧业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宇已经“砰”得一声关上了副驾门。

“喂?”焦钧业有些茫然。

张宇已经越过车头,坐上了主驾,锁上了车门。

“宇哥……你这是?”焦钧业声音冷下来。

他该不会遇到……道上的人了吧?

“我救了你,你得报答我。s基地的名额我不稀罕,我要你。”张宇沉声道。

“你要什么?”焦钧业现在十分紧张。

莫不是要他贩卖人体器官?

“包养你。”张宇拉下口罩,点了烟。

“包养我?”焦钧业内心裂开。

张宇偏过头打量着焦钧业,只从焦钧业脸上看出不解。他似乎更生气了,叼着烟发动汽车,猛踩油门开了出去。

这是一台燃油车,在燃油车时代还算是个不错的好车。但焦钧业现在没心情关注这些。

焦钧业还沉浸在割裂感中。

他……他竟然有朝一日会被人包养?!

“为什么?”焦钧业问道,“我……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鸭……我当时……本……本想去河里洗澡。”焦钧业没有说出跳河。

“我知道你不是。”张宇淡淡道,似乎还在发脾气。

“那你……”

“看你活好。”

焦钧业忍不住爆粗口。

好不容易忘掉的黑历史又被人拉出来再次社死。两个人也社死好嘛?!

焦钧业在心中默默询问苍天,为何偏偏在他脱得一丝不挂的时候,遇到张宇呢?!

“哥们……那个……我……”焦钧业犹豫了片刻,决定不隐瞒自己的性取向,“我是1。”

“哦,我是0,很配。”

焦钧业:…………

“不……不是……”焦钧业突然说,“你难道不应该慎重一点吗?尤其是作为0,更要注意床伴的安全性。你都不问问对方有没有之前的性关系,万一有性病呢?”

张宇开着车,偶尔夹着烟吐一口,又叼进了嘴里。他瞥了焦钧业一眼,语气不善:“那你有过性关系?”

“啊……”焦钧业被问,愣了几秒,“有啊……两段。”

引擎声骤然加大,车速彪上了100,将寄生体撞得稀巴烂。也亏这越野骨架结实,才没被撞坏。

“慢点慢点!!”焦钧业喊道。

虽然知道那些都是寄生体,但是车子撞人的感觉还是不好受。像是在犯罪。

“那你有性病吗?”

沉凝的氛围中,焦钧业听到张宇问道。

“没。”似乎被车撞人的景象吓着了,焦钧业老实道。

车速减了下来。

张宇抽了一口烟。

“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固定床伴了。”张宇慢悠悠地说着,“以此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焦钧业握紧了安全带:“几次?”

“嗯?”张宇猛地转了一个大弯。

“好!”焦钧业忙改口。

他又不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该低头时就低头,绝不含糊。

张宇灭了烟。

红日彻底降落在山之西,夜雨细密,重重叠叠的云拢起来,将天幕染成青紫色,仅那山头边留有一线暖橙。

张宇顺着国道开出城,蜿蜒的山路两边,雪松林雾蒙蒙的,像是盖了一层纱。焦钧业用指腹抹开车窗上冰冷的朦胧,那道道飞速后退的雪松顿时清晰起来,在紫色夜幕下甚是唯美。

张宇按了音乐播放,车厢里365度环绕立体音响顿时传出阵阵电音鼓点与合成旋律,混响做的还挺不错。只听音乐的话,似乎这是一场两人的旅途,他们一起逃离繁忙的都市,躲入旷野深处。不需要太多准备,一辆车,两个人,就可以一同去戈壁,抚摸极光的边界,在日夜交替间捕捉地平线上的光,在沙漠上留下相拥的影子,在风里捕捉对方的呼吸……

“纯音乐?”焦钧业问道。

“嗯……比较喜欢电子纯音乐。”张宇一边开车一边答。

路上没什么车,张宇的车速渐渐开到了120。

“尤其喜欢不闹的电音,开车时很有感觉。”张宇道。

焦钧业挑眉。

他也喜欢。

“这种电音虽然富有节奏,但旋律更占上风,听起来反而很宁静,像是沉入自己内心深处的海。”焦钧业道,“我也很喜欢。”

张宇的面色似乎好了一些。

“有缘。”他道。

焦钧业寻思着既然成为被包养的床伴了,好歹也该透个底,便顺着这聊到的“缘分”开始自我介绍。

“是挺有缘的。爱好相同还一起相遇……”焦钧业想到了自己的黑历史,忙把话头扯开,“也算是不约不相识……可以做个朋友……我叫焦钧业。”

张宇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焦钧业。”

他的语调太自然,不像是记住一个名字,而像是叫一个故友。

焦钧业的心一跳。

“宇哥蛮自来熟的。”焦钧业笑着说。

“是吗?”张宇反问,“或许吧。”

焦钧业心道那可不是?谁会一上来就面不改色对着裸男倒酒精,还给别人淋脚提鞋?

这些话焦钧业可不敢说。他另起一个话头:“我是c市人,后面去s市工作了,宇哥是哪里人?”

“县。”张宇道。

焦钧业一默。

县是c市下辖的县城,最重要的是,焦钧业也出生在县。只是……后来去c市读了高中,他对c市生出了更多的归属感——对外人介绍县,别人也不知县在哪里,反倒c市在全国都赫赫有名。

他跟张宇那么有缘分吗?

焦钧业突然从久远的记忆里找出一个同名同姓的小家伙。那个小家伙也叫张宇,只不过长得文文弱弱的,老受别人欺负,可不像眼前的张宇,身高一米八,一身腱子肉,发脾气还用车撞寄生体。

哎,也不知道那个张宇后来如何了。同名不同命大概就是如此了。

“你叹气什么?”张宇切了歌。

“想到一个故人。”焦钧业说,“你们还挺有缘的,他也叫张宇。”

“哦?他是个怎样的人?”张宇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啊……”焦钧业回想,“他是我初一的同班同学,长得还挺清秀,太瘦削了些,为人也比较腼腆吧,经常受欺负,懦弱得不敢还手。”

张宇没说话,沉默地开车。

雨下大了,在挡风玻璃上砸出噼里啪啦的水花。张宇微抬小指,雨刷器开始疯狂工作,唰唰声跟背景音乐的鼓点还蛮应和。远光灯像一把利剑劈开黑夜,照亮回家的路。

“你还记得他?”张宇忽而问道。

“啊?”焦钧业一愣,觉得这个问题……或者说问法,有些奇怪。

总不会是……来自床伴的醋意吧?可包养这事就像个工作,他看上自己的活好,自己又正好要报答他,两人插头配插座,正好适配,没其他原因。他怎么会生出这种太亲近的醋意呢?

“你们不是同名吗?就突然想起他了。”焦钧业道。

“嗯。”张宇只用鼻腔应了一声,没再说其他。看上去既不是满意,也不是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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