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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取灭亡(4 / 14)

沈临渊转头看她,以扇遮面,眼珠漆黑如墨,透不出半点情绪。

随即和气的将眼一眯,道:“上次游湖偶尔见到你和这位朋友,是尚三小姐吧?正好这次借着大家都在书院,不如一起去书院后山的书海湖中心亭上边用膳边叙旧如何?”

关玉秀心中了然。

上世沈临渊就是如此,屡次来书堂,借口与她叙旧,实则拿她当挡箭牌暗地与尚棠往来。

原本她很少引人注目,可沈临渊偏要把她推到风口浪尖。弄得她也招致了些许无妄的妒忌。还有当真以为三皇子对她情根深种的派人来暗杀她。气的玉麟连杀几人后差点打上沈临渊的昭王府去算账,结果是被父母制止后打到半个月无法下地,伤好后又跪了一月祠堂。

“殿下,胞弟还在家等我吃饭,恕不奉陪。”关玉秀再次拒绝。

“是玉麟吗,真怀念啊。”

沈临渊却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而是一副沉浸在回忆中的模样,似笑非笑。

“幼时父皇总带着我去边关,在关将军府和你们二人一起玩,还记得吗?”

“玉秀记x不好。忘了。请殿下恕罪。”

关玉秀冷冷道。

“忘了没关系,我这次就是来找你叙旧的。”沈临渊笑容不变,看着他那张脸,关玉秀也微笑起来。

关玉秀:“其实玉麟他前几天被不知名的混混砍了一刀,大病初愈却又被不知哪来的下作小人下毒,我实在担心弟弟,所以恐怕不能应邀。”

“玉麟竟遇到这种事!那我改天要去府上探望一番才对。”

沈临渊惊讶的瞪大眼,痛心疾首:“恰巧我身边有位jg通医术的书童,他的父亲也是g0ng中御医,借着这次叙旧也介绍你们二人认识,有机会让他给玉麟看看吧。”

尚棠心里唾弃这笑面虎装的真好。分明就是你下的毒,还当没事人一样。

“怎么能麻烦殿下呢?玉麟身上的毒也不知道会不会通过接触传染,我日夜照顾他,ga0不好也染上了,为了您的健康着想……我劝您不要。”关玉秀皮笑r0u不笑。语气冰冷的令尚棠都侧目。

尚棠直觉感到关玉秀目前很生气。

她这个人总是瘫着脸,只有气到极致了,才会露出这样的笑。

平静的、平和的、正常的微笑。

尚棠见识过了。

沈临渊默了片刻,轻摇折扇,突然说道:“记得前几日春寒料峭,游湖时遇到你和尚三小姐。那时你穿的甚是单薄,冻的瑟缩,我差人披了一件大衣给你,不知玉秀是否还有印象?”

“玉秀迟钝。忘了。殿下恕罪。”

“忘了也没关系,旁的衣服送给你也就算了,只是那件大衣是父皇赠给我的礼物,不好轻易转赠,能否请玉秀还给我?”

“遵命。我这就差人,确保完好无损的送到您手边。”

“那不如g脆就请两位到我g0ng外的私宅用膳叙旧如何?只一次旧友小宴,正好我派人去贵府取我的大衣来,岂不两全?”

沈临渊以扇击掌,改了主意。

“可玉秀实在怕波及殿下。闻言这病一发就要咬人,万一我临时发病控制不住伤了您,岂不罪过。”

关玉秀毫不松口,八风不动。

不知何时,周围的贵nv都识趣的离开,室内只于关玉秀、尚棠,沈临渊和他的侍从们。经过玉秀一再拒绝后,室内安静的要命。

沈临渊还没被nv子这么不落面子的拒绝过,总挂在嘴角的笑容也渐渐的收回了。

“许久不见,玉秀倒是对我疏远了许多啊。”

沈临渊摆出一副悲伤的模样。

“小时候我们不是一起玩的很好吗?”

“这么多年未见,那时分别临走前你送我的那本画册,我至今仍留在家中呢。”

关玉秀听到这突然沉默了。

她斟酌半晌,才妥协般的说道:“殿下还真是用心。”

“哪里。”沈临渊立刻恢复笑容,“你也不必去找玉麟了。我差人去知会贵府一声,晚宴让他一起来。”

接着转头冲尚棠笑的春光灿烂:“尚三小姐也一起。正好去我府上换套g净衣服,也免得感染风寒。”

用的不是询问,是肯定句,不容拒绝。

这笑面虎是暗示尚棠必须去。

尚棠瞥了眼不知想着什么一言不发的关玉秀,垂下头,遮住了满眼y冷。

推辞了这么多次,说什么订婚是误会,不喜欢沈临渊,会主动退婚,结果还会为了区区一本画册露出那种表情,同意去他家?

倒是拿出跟她玉石俱焚的态度来对沈临渊摊牌啊?也掰下簪子来t0ngt0ng沈临渊如何?

这个恋ai脑,孬种,怂蛋,骗子,蠢nv人。

是相信她会主动退婚的自己脑子卡壳了。

果然不该对她心软。

说到底,关玉秀不过是剧情中无关紧要的配角。

她g嘛要为了这个配角改变特定的剧情来自找麻烦?

尚棠当然知道沈临渊是借关玉秀掩饰见她的目的。

暗示他们认识,替她解围,示威了那些贬低尚棠的贵nv。再借关玉秀显示二人交往不深入,只是从关玉秀这个发小这里偶然认识的泛泛之交,让有心人没必要针对尚棠。

要针对也是针对关玉秀这个明显和三皇子关系更不一般的儿时玩伴。

毕竟沈临渊对关玉秀那是接连不断的殷勤关切。还侧面维护了一下尚棠和关玉秀的友谊,关系好到能把发小的三皇子给介绍认识,那两人定是关系很好。

间接打破了二人的绝交传言。

当然前提是二人私下没真绝交。

有时候关玉秀也会反思。反思上辈子的种种错处,是怎么酿成最后那种走向的。其中一条,就是反思怎么会对沈临渊有过那么一点好感的。

常说人心难测,如果说是被沈临渊那幅装出来的亲切给骗了,应当是个合理的解释。

但玉秀在很早之前,在她第一次见沈临渊的时候就知道,这个面容俊秀,笑眯眯的小公子是个带着面具的假人。

和沈临渊第一次见面时,关玉秀躲在玉麟身后y影处偷偷观察他。而沈临渊不只是对已经声名在外优秀的弟弟玉麟,对她这个资质平庸的姐姐,也主动友好的偏头向她打了招呼。

“你好呀,玉秀妹妹。”少年g起了嘴角。声音柔和。

那是关玉秀第一次对于人感到恐惧。

因为眼前这个男孩虽然在笑,眼中却净是寒冷刺骨的鄙夷和不屑。他只是做出礼貌的样子,赢得周围人的喜ai和称赞,戴上假笑面具而已。

玉秀被当时偶尔瞥见的假面下的真面目震慑,但年幼的她并不明白恐惧这种奇妙的感受来源于何处。

毕竟那时除了他之外很多人对她都是那样的鄙夷和不屑。所以对这种情感她很熟悉,也习惯了,并不应单单这次例外。

……她只是身t发抖,一直后退。

这却引起沈临渊的兴趣来了。

彼时还是孩子的沈临渊,双目微眯,折s出一种像是盯上猎物的目光。

直到关玉秀变为游魂,听到他与尚棠那番剖白,重新把那份深埋已久的恐惧挖了出来,这才恍然,儿时那份隐秘的割裂感的真相。

虽然其他人都会对她鄙夷、不屑,但他们只是看不起她,b如训练场的孩子。

沈临渊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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