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静。
林致远说他没有出轨。
林致远要是想出轨,谁管的了他?
可他说得这么坦诚,也许真的没干坏事?
碧荷缄默不语。
男人走过来从后面搂住她,“碧荷,你爱不爱我?”他还是想听她说她爱他,只要梁碧荷说,他就信。
女人没说话,林致远今天怎么回事?
“碧荷,你爱不爱我?”腰间感到一阵怪异,她低头一看,是林致远的右手又在颤动了。
女人叹了一口气,用自己的手摁住它,避开话题,“你是孩子们的爸爸,我当然是爱的。”是呀,她爱孩子,自然也爱孩子的爸爸了。
林致远说没有出轨,这是好事。于孩子们,于她,都是好事。
孩子们还小,还需要爸爸,生活在有父亲的完整家庭固然是最好的。
母亲是伟大的,也是自私的。如果可以,她肯定不希望有人与她的孩子们分享林致远的财富,资源,人脉。
于她,当然也是好的,晨晨也没长大,虽说她也从没肖想过林家的东西,但作为母亲,她希望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给晨晨争取更多可利用的资源。
林致远放在她腰上的手没有停止抖动,隐约有加重之势。
她又听见男人发问:“碧荷,你爱不爱我?”
“你说你爱我。”
碧荷转过身,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俊逸帅气,但也变得陌生和奇怪。
男人搂在她腰上的手臂肌肉鼓动,她看着他的眼睛,那么漂亮,却夹杂着一些她看不透的东西。
林致远好像在盯着她的脖子看。
她的脖子有什么好看的?
下一秒,男人的手如同刀钳掐在她脖子上,如同上岸的鱼一般让她感到窒息。
男人的右手不断发抖着,俊美的脸面无表情。声色也很平静,“梁碧荷,说你爱我。”
“快点,你说。”
“梁碧荷你说你爱我。”
“快说你爱我。”
好端端的林致远发什么神经!
他的手还放在她脖子上不断收紧力度,她回答得上吗!
林致远感觉自己快疯了,嫉妒的发狂!
哪怕这是平行时空,可他得知有另一个男人跟梁碧荷结婚生子,做着与他同等权利的事——他简直就想把这里都炸掉!
碧荷抓住他的手试图掰开,发现无果后便拿指甲拼命挠他,青筋有力的手背留下丝丝血痕。
要死了吗?
她泪眼朦胧的望着他。
碧荷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让林致远进门吃饭。
“说你爱我。”他倏地松开了手臂。
碧荷捂着脖子大口喘气,然后又咳嗽起来,还流着泪。
他站起身俯视她,神色莫测,“说你爱我。”
女人惊魂未定,胸膛剧烈起伏,还在不停呼气,吸气。
后怕的感觉在她身上渐渐蔓延。
良久,她才像是回过神来,“林致远,”声音嘶哑,“你发什么神经!”
林致远深吸一口气,“梁碧荷,说你爱我。”他喉咙滚动了两下,睫毛轻颤。
说句爱他有这么难吗?
这里的梁碧荷好像更傻了,装都不会装。
身侧的右手再次慢慢抖动,握成拳,“你说,你快说。”
碧荷像是不敢置信,瞪大双眼,惊声道:“就为了这个问题,你要掐死我?”
她慢慢的往后退,拉开与男人的距离。
“疯子。”碧荷说。
林致远也终于认清事实了,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绝望。
这个梁碧荷在他面前甚至连装都不愿意装。
男人双眼紧闭,脱力地坐在地板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想回去。
他要回去。
碧荷看他这样,更来气了。
明明受伤的是她,他这个备受打击的样子装给谁看?
“林致远,你问这个问题,你不觉得可笑吗?我爱不爱你,你不知道吗?”碧荷哭着说,“你忘了当初我是为什么跟你结婚的吗?你哪来的脸问我这个问题!”
哪有人丧夫一个月不到就立马闯进别人生活的?
林致远他真以为还能像二十多年前那样在她的世界里随意走动吗?
她强压着哭声,本就难受的喉咙哽得生疼,“林致远,我们都多少岁了?还纠结这些情情爱爱吗?”她发丝散乱,双肩颤动,情绪越来越激动。
林致远一动不动,好像是死了。
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林致远,有时候我真的很受不了你这个歇斯底里的性格,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好好说话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对我都做了些什么。”
(把林狗对凯瑟琳说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嘿嘿)
“你不就是想听答案吗,甚至不惜要掐死我。”女人捂着脖子,发出低沉隐忍的呜咽声。
“不爱。”两个字,锵锵有力。
林致远感觉他被当场审判了,死刑。
男人捂着脸没说话,地毯渐渐被不知名液体晕开一团水渍。
碧荷感觉自己都要被气笑了,这就是新闻说的丈夫家暴完以后渣男跪地痛哭流涕?
她那十年无人诉说,无处发泄的委屈,痛苦,孤助…快要压抑不住了。
她不提,只是觉得没必要,不代表她释怀和原谅,毕竟都过去了。
后来,是因为遇到了陈子谦,她才好过了一点,晨晨的到来,让她完全放下。
只不过想起来就会痛的那十年,仍然像一根针一样一直扎在她心里,从未消失。
林致远还哭了?
哪来的脸?
他爱她?
可是她早已不爱他了,她的心好累,不欢迎别人走了又来。
她做不到。
有些事情,从来都不会提起,但永远也不会忘记。
坐在地上的男人说话了,带着浓重的鼻音,“假的,碧荷你在撒谎。”
梁碧荷才不会不爱他。
所以这个人不是碧荷。
她是真的想问,林致远哪来的脸说这话?
“是什么让你误认为,我会再次爱上一个对我始乱终弃杳无音信一走了之的渣男?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碧荷看着他,眼泪在眼眶打转,维持她的倔强和体面。
林致远因为哭泣的细微抖动又不动了。
这段往事,他还以为梁碧荷早就放下了呢。
“当年你走了,渺无音信,你那时候的号码早已打不通,我想找你都找不到,每天晚上我都躲在被子里哭。”她顿了顿,又说:“我对外一直说我有一个相恋三年的男友,在美国念书,他很优秀,对我很好…到头来我却成了她们讥笑的对象,说我有臆想症。”
男人放下了他的手,瞳孔放大眼神惊愕地看向碧荷。
他不知道,不知道她原来…
碧荷觉得开了口,后面的话好像也好说多了。“大学四年,虽然她们没有当着我的面,可我知道我给她们,甚至更多人当了四年的笑料。”
碧荷吸了吸鼻子,眼泪顺着白软的脸颊留下,哽咽的说:“可我不在乎,我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
男人双眼涣散,原来他们的婚礼没邀请她大学同学是这个原因。